风越发大,似要落雨,青年的只言片语在跟着枯叶翻涌,最后散在风里。
“我妈病了,”赵凡哭丧着脸:“没钱手术没钱换肾,只能吃药在家养,我不能死,我还得挣钱买药。”
甚至真的落了泪:“我也是第一次劫道,我以后再也不干坏事了,你别跟着我了,求你了。”
……
乔青遥忽然停下脚步,赵凡越走越远,他也终于叫到了一辆网约车,待车停稳他便深海遇浮木似的扑上去。
暮色沉沉,路边的广告牌醒目,现在的公路广告可不同以前只是一块干巴巴的画报,竟然是能播放动态的电子屏,还能来回切换。
汽车载着赵凡绝尘而去,只留下一人一牌,乔青遥毫不在意,此刻正仰头看的专注,冷月底下电子屏上,纸醉金迷,红晕染、洒金点、蟾宫折桂,人声鼎沸,王座上翘二郎腿,镜头上遥,是个苍白俊美的男人,他单手托腮,指尖在虚空微蜷,光影起落,乔青遥目染五色,绮丽缥缈。
天彻底黑了,电子屏更灿,广告片最后释出专辑名称和今日开售,一切落幕,又重新启动,周而复始,远风涌动,空气中有种特别的香。
乔青遥清楚地记得,当时拍这一段时,自己是多么的烦躁怨恼,易燃易爆,因为左诗突然失联,不肯按他的安排出国,不接他的电话,不理他团队任何人的短信,明明走之前最后一聚那么好,他赶早班机的时候对方还在懒睡,面孔上晨曦轻柔,像天长地久的尽头。
月上枝头。
想来左诗这一世,终于乘愿投胎,重新来过,再次为人又能忘却前事,简直不要太快活,怎样都好过乔青遥这样,活不下去又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