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台家四个孩子,都没有名字,全都老大老二老三的叫。后来他听说钟离识字是个文化人,特意跑来给他们搬砖铺草建房子,向钟离要了一个寓意好的字。
钟离当时告诉他的是一个“乐”字,说是安乐、欢乐、喜乐、长乐之意。于是乘台欢欢喜喜的回去跟媳妇报告,家里孩子有名字了。
于是青岁再碰见他们的时候,就听到他们很自豪的说自己叫“二乐”、“三乐”、“四乐”,还有一个在护卫队的大哥,叫大乐。
青岁:“……”原来真的有答案扔脸上还能视而不见的人啊!
这种学生上学会不会气死老师啊?
反正青岁回去把这事告诉摩拉克斯的时候,对方的神情十分明显的顿了两秒钟。
孩子们的棚车是聚落最好的木匠打的,每一块木板都刷了三层烈焰花汁,只要不主动攻击,性寒的急冰蛇都会避开。
是的,青岁已经知道了,那个急冻树王蛇的族裔们是一种叫做“急冰蛇”的怪兽,喜寒惧热,被火烧死会爆炸,血肉化作冰刺无差别攻击方圆十米内的活物。
南边全部都是急冻树的地盘,急冻树本身不去招惹并不会将寒气蔓延,可自从上面诞生了一个异种王蛇之后,寒气弥漫了半座山,长年坚冰不化,草木不生,别说烧起来,想要点火都很难。
烈焰花汁涂抹在衣服或者木板上在常温下会燃烧起来,但是进入急冰领地之后就会成为最好的御寒之物,而且能保留起码一个月,但是不能点燃成为明火,一旦点燃会在五秒之内烧光附着物,人不会被烧死但是随后就会因为没有了御寒之物而冻死。
“那就一起吧。我和他交代几句。”摩拉克斯向乘台点点头。
男人连忙也点头回礼,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这位钟离先生的时候总是会感到不自在,也不是那种难受的不自在,而是感觉自己站在他面前很失礼很不好看的那种不自在,他平时不喜欢洗澡来着,自从被媳妇撵去跟钟离先生打好关系每次去之前非得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的,心无杂念的去见人。
青岁有点紧张的攥住了摩拉克斯的手指,他心里知道肯定没事,但是一听自己要和摩拉克斯分开和一群小孩挤在一起,瞬间感觉呼吸都有点不畅了。
虽然这里的小孩都已经挺熟的了,至少青岁能记住他们的名字,只是偶尔对不上脸,而且那些小孩也都碍于青岁平时的表现不太敢靠近。
但是青岁一想到自己要和一群会呼吸的会说话的人处在同一个空间,就感觉脚趾扣地,头皮发麻。
但是他还是很认真的听摩拉克斯说话:“从上次回来后好像就没给你考过试了,那么这次就来个小测验好了。这次的测试题目是——在这场战争中,保护所有的孩子不受伤。”
作业和考试之类的词都是青岁说出来的,摩拉克斯认为很贴切,于是很亲切的满足了青岁对于往昔的怀念,作业和测试都有,还无师自通了过程性考试和开卷考试闭卷考试阶段性测试等等类型的考试方法。
想要愉快摆烂的青岁只想大喊:你不要过来啊!
摩拉克斯表示我可以不过来,但是作业还是要过来的。
当然了摩拉克斯也不是什么丧心病狂的神,其实都是按照青岁可以接受的限度来的。平时青岁玩的可开心了,对于一些好玩的作业还颇为感兴趣,连摩拉克斯悄悄增加了作业量都没发现。
但是这次青岁有点踟蹰,平时不论是作业还是考试都是针对他的个人的,现在突然牵连到了别人,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摩拉克斯却带着笑意揉了揉他的头,目光柔和:“不要一个人,这还是你教我的。所以,试着去守护他们吧,守护你所不愿意破灭的东西,才明白我教你的那些东西到底意义何在。”
青岁感觉自己听明白了,但是看着那双温和璀璨的金眸,又怀疑自己根本没明白,但是最后他还是跟着乘台去了孩子们的棚车边。
十五辆车,一百零六个孩子,一辆车上大约七个,青岁这辆有八个。每辆车里年龄最大的孩子是守门人,真的有不可避免的危险来临时,他们负责打开车门让所有人逃跑或者关闭车门一起隐蔽。
守门的孩子都是在护卫队历练过的,把周围的地势和可能面对的各种危险记的很牢,保证如果遇上周围的大人都不在的情况,他们也能站出来带着孩子们求得一条生路。
长期处在高强度威压之下的乘家聚落并不总是表面上和和乐乐的模样,无论男女老少都在为随时降临的危机做着自己的努力和准备。
青岁坐在最外面,白金色的长发垂落,五官精致的没有一丝瑕疵,洁白如玉的皮肤和周围蜡黄着小脸的孩子们形成鲜明对比,平时他都可以隐匿了自己的存在感,但是真正对比起来的时候,就能看出那种浓重的非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