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您看见我孟家庄的桑林和织机了吧?桑林看不到边,织机家家有,我家庄子每天至少能出五百匹绸布,二百匹织锦。如此多的绸布织锦都得往出运,船不够是不行的……”
叶惟昭在军队里都自称为李惟昭的,除了极个别算是对叶济康的私事有点了解的人,都不知道原来这位姓李的知事大人,还有一个姓叶的爹。
叶惟昭嘴角带笑端着酒杯,笑意却不达眼底。
眼看叶惟昭持续保持沉默,孟长缨咬咬牙继续往下说:“李大人啊……因为最近新出的禁海令,我们孟家前前后后已经损失了不下好几千两……”
“孟员外……”叶惟昭端起酒杯,打断了孟长缨的话:
“禁海令,是程将军提出,但由陛下签核并经过内阁之手拟旨颁发的,是国策,我们最好就不要妄议国事了。”
叶惟昭轻描淡写地一个“妄议国事”可是把孟长缨给激了个哆嗦,孟长缨急忙起身,举起酒杯凑到叶惟昭的面前,点头哈腰地对他解释:自己并没有妄议国事的意思,他们孟家都是遵纪守法的老实人,从来都是朝廷叫往西,孟家人绝不敢往东!
“前阵子州府的叶通判治理粮价,号召我们这些富户捐粮,单我们孟家就凑出来一千斗精米,一粒不留地全交上去了!”为证明自己对朝廷的忠诚,孟长缨甚至还对叶惟昭举了一个例。
叶惟昭笑了,一千斗米,其实也就一百担粮,对孟家这样的大户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妙就妙在,孟长缨居然选了个斗来彰表他的仁义,也是很难让人不捧腹的。
叶惟昭好容易收住了嘴边的笑,他不再提一千斗米的事,只朝孟长缨点点头,拿手上的酒杯跟孟长缨的酒杯轻轻磕了一下,这件事就算翻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