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它们的生命才会如此短暂。”谢松原将手中的死虫托举到和眼齐平的位置,“过度加速繁殖的代价,就是早衰早死。它们用了寻常虫类千分之一的时间完成这一过程,因此,它们也会以其他同类千百倍的速度走向死亡。”
“这就是为什么,它从姜雅的身上掉了下来。”白袖冷静地陈述道。
“姜雅还没有死,就算死了,她体内的血液也足够这种虫子活上很久。它只是刚好死了,而其他人的身上都有新的同类源源不断地填补上来,只有姜雅——因为被困在了你的蛛网里,所以这只蜱虫后继无人,失去了对猎物的掌控。”
一切的逻辑都说得通。
这些虫子之所以这么急着捕猎他们,恐怕也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它们操控着人类的躯壳,疯狂而又急切地扑杀,就算自己死了,也会有更多、更高级的同类补上,弥填空缺——
那么问题就来了。
是什么让这些虫子形成了这样的生态习惯?
是什么让它们变得如此聪慧而具有攻击性,甚至知道趋利避害?
它们仿佛正被一双上帝之手操控着。动作仓促,但并不完全属于流水线产物。那双“手”甚至懂得一批又一批地改良这些蜱虫,像是某种玩具生产商,不断完善产品的性能,更新迭代。
而这双手——或者说能量究竟来源于何处,他们都心知肚明。
在那棵榕树中的井下。
谢松原也将脸贴近了点,轻嗅蜱虫身上的气息。最后还是没有忍住,把它放在地上,用自己戴了蛛丝手套的指尖撕扯开蜱虫背部的“皮肤”,取下一块,放在鼻尖再闻。
……像是一种,菌类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