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有人安静地送了两盆干净的水到屋内,严融之差人下去, 拿起软布, 沾了水, 替林殊文擦脸颊和耳颈。
少年微微瑟缩, 却始终没挣扎, 紧紧闭眼,由着严融之替他擦拭, 湿布停在颈侧, 男人替林殊文理了理略微打湿后贴在脸颊的发丝。
严融之拿起另一块软布, 置入剩下的那盆水浸湿,握起少年柔软的手腕,慢慢将他的手心展开,从圆润干净的手指甲沿着袖口里的半截手臂擦了遍。
林殊文像只烫熟的虾子,直叫严融之看得好笑又怜爱。
他道:“我出去了,好好睡一觉。”
落门声响,林殊文紧贴着枕褥的脸轻微一动,眼瞳明亮濡湿,哪里还有睡意。
他把手指贴在眉心,又触电似的放下。
林殊文在心里觉出些奇异的甜,想着许多心事,撑不住太久便困倦的睡了。
翌日,林殊文在宅子里用早饭。
管事带人传了粥和菜上桌,又下去忙事了。
他喝了半碗粥,左右观望,见管事又出来,就问:“严爷不用早饭么?”
管事道:“主子有事处理,吩咐小先生安心吃着就好。”
林殊文若有所思地点头,忍不住问:“忙什么事呢?会很晚么?”
走到厅外的管事转过身,笑道:“周围几个村有不少几户人家今年想种些好苗子,主子见人家去了。”
过去几年这件事都由管事做的,而且严宅底下那么多人,交给谁去办都可以。
但严融之没有为此懈怠,有时都会亲力亲为。
林殊文等碗中氤氲的雾气散去,向管家说他知道了,低头慢慢喝着碗里的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