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被调换的人生终究会回到正轨,林殊文如今想起自己占去那位林家公子十几年的生活,又想到两位长辈不曾亏待过自己,心下涌起几分羞愧。
想了许久,他觉得乏累难忍,侧身趴在靠垫上渐渐沉睡。
春雨一阵连一阵,绵密无声,山周寂静。
途中,林殊文生了病,车夫叫他几声都懵懵懂懂地听不太清楚。
听觉模糊,神智陷入昏迷。
道途没有看病的条件,再难受只能自己抗着。
直到在马夫把车停在一座古刹修整,寺观的老师父常年备些药草,替林殊文诊过脉,告知他是受了风寒,且心力劳损才生病,喝几副药再慢慢调理就可恢复。
林殊文脸色素白,看起来脆弱又漂亮,漆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半垂,轻声又有礼地和老师父道谢。
他安静思忖一瞬,转身摸了把林家给他收拾的蓝布包裹,缓慢将其打开。
包裹内装了几身衣物,一些干粮和水,还有小半袋银子。
林殊文对钱没什么概念,过去他很少花钱,家里置办什么就用什么。
他从书上知道寻常人家一年用个二三两银子度日足够。
在林家,他的用钱从来没有短缺过,离开后定不如以往过得好了,然而林家给他的小半袋银子,若像普通人家那样过的话,应该可以用两三年。
林殊文从钱袋取出一枚银子,递给老师父。
他神情腼腆,双眸澄澈真挚地望着对方:“这钱是我给寺观添的香火钱,请大师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