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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尔果春自言自语道?:“不是我?,也会是旁人。与其让别人代替我?受苦,还不如我?亲自走这遭,额娘,我?是皇室的公主?,不能只享受天下?人供奉而不付出吧?”

玥容只恨自己平时将她教?得太好,让她读那么些书,以致于学了一肚子的文人高义——她宁愿佛尔果春学着自私一些,好过?这般舍身忘我?的奉献。

她无力道?:“你还是个孩子,不知?道?前路有多艰难,蒙古那种地方,和紫禁城天壤之别,真到了恐怕一日都?受不住。”

否则怎会有许多忧悒而终的呢?

“但,也未必十分困难,是不是?”佛尔果春倚在她膝前,两眼?亮晶晶的,“额娘,您得相信我?的本事,我?会让自己过?好的。这阵子我?向?宣娘娘请教?了许多,草原上的生活也很快活,我?可以骑马射箭,跟他们一起?猎鹰逮兔子,不是比关在深宅大院更自由么?”

娜仁便是从蒙古出来,自然不会说家乡坏话,且她本身也更向?往无拘无束的日子,只是土生土长跟外地过?去的怎么能一样,佛尔果春想要融入那边环境里,必定不会太容易。

玥容倒怀疑是否自己这只蝴蝶扇动?翅膀的锅,她阻绝了郭贵人的恩宠,也阻绝了海蚌公主?的降世,以致于佛尔果春不得不成为第二个海蚌。天理昭昭,像是对她的报应。

佛尔果春还在撒娇,玥容揉了揉她的头,声音艰难,“你可知?道?,一旦定下?此事,便再无转圜余地。”

寻常人家还能请皇帝下?旨和离,但是这种关乎两部面子的事,是断断不能有差池,即便佛尔果春过?得不如意,也只能生受着,日夜思念身在异国他乡的远亲。

佛尔果春信心?十足地道?:“我?知?道?,可我?不害怕。”

她毕竟是大清的公主?,身份地位占据了天然优势,纵使姻缘不偕夫妻不睦,旁人也不能拿她怎样,大不了自顾自过?她的日子呗,人家拿她当摆设,她也大可以拿人家当摆设——当然敦多布多尔济若受教?呢,她也不介意相互扶持,共同创出一番伟业来。喀尔喀各部向?来内讧不断,早就需要一个话事人,好齐心?协力一致对外,避免被噶尔丹叛党所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