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容也不甚在意,整个的她现在像个木人,总觉得哪里少了一块,空空荡荡的,连反应都变慢了。

只有玄烨偶尔还来同她逗乐,其他人见主子心情不好,连说话都不敢,玄烨就没这些顾虑,还把玥容以前讲的笑话原封不动讲给她听——但是他这人就没什么幽默的本事,再怎么跌宕起伏的故事到他口中都变得波澜不惊,大概是平仄不分的缘故。

眼看他还在努力调节气氛,玥容了无生趣,“万岁爷,您实在不该过来,让贵妃知道又该闹了。”

玄烨刮了刮她鼻梁,“贵妃只是不让你出去,又没说不让朕进来。”

玥容无言,这算钻语言空子吗,如此禁足不就成摆设了?不过天下本来也没人管得住皇帝。

玄烨在那张太师椅上懒懒翻了个身,好更方便晒到太阳,在玥容的视角里很像一只皮光水滑的大猫——真奇怪,她怎么会有这种想象?

玄烨叹道:“朕去看了张氏,小公主虽然挽回条命,但想来也撑不了多久了。”

两世里见过多少生死,玄烨早已不会伤心难抑,只剩惆怅而已。

玥容想说那也是张氏自找的,话到嘴边,到底没能出口,只是下笔更重了些,一大滩墨迹甩到纸边上去。

玄烨晓得她在生气,不是气贵妃或张氏,而是气她自己,早知道好心没好报,何必白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他轻轻握住玥容的手,将指腹沾染的墨痕小心蹭去,眼睛并未看她,“你做事,难道只为求得别人感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