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薛尧衫刚在边疆打完胜仗,返乡于二月曲水江边修筑薛府,给两个儿子取了这样的名字。
十七岁之前,薛落思没有到过远方,还没有遇见自己的一生挚爱,亦没有做出一番大事业来,对他来说,除了忧心国家之事,最重要的莫过于家人,尤其是他的兄弟。
薛锦思年少时,便显现出极高的相才,才华横溢,人品贵重,彼时中原人都道薛家的锦公子稳重,将来必是入阁拜相之才。
薛落思大一些,知道哥哥自小聪慧的事后,与旁人的想法不一样,他觉得哥哥勤学苦读,付出的努力本就是常人的好几倍,他日日同哥哥在一处,都是看在眼里的,怎么能仅因哥哥的才华与天赋,就不提哥哥的辛苦,倒像是天生下来,哥哥就沾尽了便宜似的。
他哥哥听到他的这番话,总是笑着摸摸他的头,什么也不说。
薛落思自小便爱缠着哥哥,兄弟俩一同长大,那时家中的同辈寥寥无几,他二人便更加亲近了。
定安历九十七年,十八岁的薛锦思第一次参加武林大会,便替薛家赢下武林盟主之位,光耀门楣,众人道贺的道贺,眼热的眼热,有嘴碎的凑在薛落思的身边,想挑拨兄弟俩的感情。
——你们二人一母同胞,都是嫡出,也都算是长子,怎么人家的十八岁,便能做得武林盟主,你却只能在场外为人家鼓掌?
——莫不是薛家主厚此薄彼,不好好教你,从而怠慢了你?还是你哥哥的心思深沉,背地里偷偷练习,好夺了风头越过你,将来也好与你争家主的位置?
当时薛落思在场下高声赞喝,看到兄长胜出,兴奋得跟个猴子一般上蹿下跳,听到有人说薛锦思的不是,当即就将那几个嘴碎的给打了,真是半个字都没有多说,直接动手,旁人拉都来不及拉住,若不是薛锦思赶来阻止,他还未必肯停手。
从来他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恣意性子,唯有薛锦思,才能管得住他。
事后,薛尧衫叫薛锦思带着他,上门给人家道歉,他不肯,说宁愿去跪祠堂,在祖宗牌位面前跪死,都不去道歉。
气得薛尧衫命他们兄弟俩一起去跪,他这才去服了软。
到了别家外,他又死活不肯叫哥哥进门:“既是我动的手,又干哥哥什么事,一人做事一人当,哥哥不要去跟那些小人见面!我都嫌脏了哥哥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