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尝见她忽然哭了,吓了一跳, “人人都行的事未必你就行,你行的事未必别人也行,何必事事和别人比?”
大概这句安慰的话太绕, 那痴痴呆呆的姑娘全没听进去,抹了抹眼泪,叹道, “为什么我要吃饭?为什么我要睡觉呢?做这种无聊的事情的意义究竟在哪里?”又一鼓作气推进一步,严肃地问道,“做所有无聊的事情的意义究竟在哪里?”
阿尝觉得这么玄妙的问题应该叫季玄过来答。
那姑娘却没想等人回答, 自己遗憾道, “不吃饭不睡觉, 就有三尺三了。”
“不吃饭不睡觉,你就死了,别说三尺三,一尺一都没有了。”阿尝好心道。
那姑娘终于又看了一眼阿尝,似乎觉得她说得有点道理,重复道,“不吃饭不睡觉,我就死了。”
忽然脚步一顿,停在路边一户人家门前,木然开了锁,阿尝抓住她胳膊,“姑娘,你先等一下,请问……”
那姑娘矜持地甩开阿尝的手,冷漠道,“困了,我不能死,我要睡觉。”钻进去,把门随手一拍,将阿尝拍在门外。
阿尝心道,这会儿应该还不到未时,你倒是从善如流,说睡觉就去睡觉了?
缭绕在山腰的云雾遮蔽了小城,也遮蔽了阳光,天空灰蒙蒙一片。铅灰色雾气笼罩的小城中再没有人迹,连野猫也没有半只。
空荡荡的郡野,像一座死城。
傅缄好不容易才爬到阿尝所立的这层石阶,坐倒在地,喘个不停,“为什么这么高啊,累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