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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尝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只觉得才闭了会儿眼,就听到外面锣鼓喧天,吵成一片。

阿尝拖着沉重的身子爬起来,打开临街的窗子,探头向下看。

街上一队迎亲的队伍正在欢喜楼前吹吹打打,锣鼓唢呐齐鸣,几个人抬着个大红轿子,轿顶缀着朵碗大的红花。接亲接到了客栈,还是个生意不怎么样的小客栈,这位出嫁的姑娘也太恨嫁了一点吧。

阿尝打着哈欠推开房门,嘴刚张到一半,哈欠就被吓忘了。

客栈走廊上,季玄站在他自己的房门前,面前跪着个娇滴滴泪盈盈身娇体软好推倒的女子。

鉴于现在是一大早,她就已经跪在这里,估计是半夜摸黑起来梳妆打扮的。一头青丝挽着桃花髻,髻上斜插着一支晃晃悠悠坠着小红珊瑚珠的蝶翅步摇,单留了一小缕秀发垂在起伏的胸口,勾勒出一个惊人的弧度,身上穿着件醒目得唯恐别人看不见的水红色的销金刺绣的对襟褙子,下面月白色的八幅曳地长裙,下摆像是跪下后由专人摆好的,优美地散开铺在地上。

女子虽然哭着,哭的尺度掌握得却是极妙,只看见晶莹的泪珠滚滚而下,脸却一点都没崩,边哭边说,吐字清晰,就算走廊另一边有看热闹的不好意思走近的,远远地也能听清楚,应该是在茶楼跟说书先生进修过。

“夫君,你一别就是一年整,有家不回,好男儿志在四方,原也应当。但是母亲她年纪大了,每天每夜想你想得直哭,眼睛都快哭瞎了,只求你看在她老人家的份上,回去看看吧。”

几句话说得合情合理,十分动人。

季玄全无表情地看着跪在脚边的人,像在琢磨这是什么戏码,半晌才道,“姑娘,你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