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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月白衣衫,轻袍缓带,手中敲着一柄合着的折扇,清雅秀逸,脸上始终带着谦和有礼的一点笑意,在天池畔与袅袅仙气中盛开的白莲花相得益彰。

阿尝脚步没停,却毫不犹豫转了个方向,掉头转向来路。

“等等。”身后的白莲花君扬声道。

声音穿过几百年的光阴落在阿尝耳中,还是和以前一样清越。

仿佛注意到自己的失礼,那人改口道,“这位仙侍请等一等。请问……”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客气。

阿尝的脚自有主张,不听使唤地停下来。

阿尝全身发麻。几百年冰封起来不再触动的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种种,忽然汹涌澎湃,以排山倒海之势扑面而来,几欲将人溺死。

“宣文仙君,您今天怎么有空贵人踏贱地?这片我最熟,有事尽管问我。”

另一个清清亮亮嬉皮笑脸的声音,忽然劈波斩浪,把阿尝救了出来。

宣文仙君显是被来人缠住了,阿尝浮出水面般深吸了一口气。天瑶仙府门口的仙侍趁机走到阿尝身边,低声道,“仙君请你进府说话。”

阿尝连忙跟进去,眼角扫到宣文仙君正被一个穿着盘花金袍的人纠缠,那金袍耀眼夺目,不由分说,用铺天盖地的俗气压倒了一池莲花。

仙府内配色比仙府外还要可怕。阿尝忽然明白,这仙府的主人大约也是看不惯仙宫的调调儿已久,才把府邸弄成这种惊悚风。为了恶心死别人不惜先恶心死自己,这种牺牲精神令人十分景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