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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半截墓碑。

谭山长面色不变,“那是我的亡兄,叫谭休之。已经亡故很久了。你拿这个来干什么?”

阿尝笑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又拿出小半截石碑,上面赫然一个墓字,与前面那半块拼起来严丝合缝。

这次谭山长的面色终于变了变,半晌道,“谭休又不是什么稀奇名字。”

阿尝笑道,“不稀奇,当山长的谭休就稀奇了。我把前因后果说给你听,你看看对不对。”

“你这个山长,是冒名顶替的吧?一年前原来的谭山长亡故后,刚好那时官府兴办官学,学生都离开书院进了便宜又好的官学,书院开不下去,先生们也都走了,你趁机假冒谭休,霸占了书院。没料想才过了半年,书院的生意莫名其妙,忽然又好了起来,一下子来了很多学生,连房舍都不够用了,你就又新建了校舍,还来了个能干的堂长,帮你重新招了先生,我说的对不对?”

阿尝见谭山长刚要开口,举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继续道,“你若觉得我说得不对,知府的儿子就在这里,我们大可以跟他一起下山,请官府找人来认认,这书院以前的先生和学生都见过真正的谭休,他们只怕未必就死绝了吧?”

谭山长好半天才艰难道,“我本是伺候谭山长的仆役,谭山长对我极好,他没有儿子,去世时将书院留给我了,只是口说无凭,我没办法,只好一直冒用他的名义。”

“情有可原。”阿尝点点头,“可是书院毕竟不是你的,你还是先跟我一起下山去官府说清楚吧。”转身就向门口走。

身后的谭山长半晌方跟上来,阴沉沉答道,“好。”

好字未落,阿尝后脑忽然有疾风袭来,阿尝如同脑后长眼一样,早已握了条鞭子在手,鞭子一卷,把砸过来的那小半块墓碑卷走,鞭梢顺便拐了个弯,抽在谭山长身边的青砖上,轰隆一声,一大片青砖顷刻之间碎成齑粉。

谭山长只被鞭子带起来的风扫到一点,就已经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靠近鞭子那侧的胳膊被厉风带到,皮开肉绽,烂得不成样子,发出一股烤肉的焦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