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页

阿尝被他们不说话的劲头憋得浑身难受,走到正厅门口,深吸一口气,抬头一看,上面一块匾“学达性天”,字写得极有风骨,落款是“谭休”,所谓一字见心,不知写字的是什么人物。

还好掌管书院的山长和他的学生作风不同,肯开口说话。山长一撮小山羊胡子留得挺有气派,自称姓谭,阿尝一口气付了书院三年的束脩,对着明晃晃一堆银子,谭山长的目光黏在上面稍微有点移不开,连忙端起茶杯来掩饰。

阿尝向他推了推那堆银子,边问,“听说书院最近闹鬼,还闹出了人命?”

谭山长调整了一下表情,“并无此事,是有三个打杂的仆役患重病死了,并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好像还有学生失了魂?”

谭山长斟酌了一下,道,“你消息倒很灵通,那学生调皮,和人打赌,半夜偷偷去书院外后山的坟地里练胆,想来是自己胡思乱想,把自己吓病了,书院请了山下知名的大夫每天精心调养,如今已经好多了。

这番话说得很有水平,既表达了书院关爱学生以人为本的精神,又把书院的责任摘了个一干二净。

谭山长对这个话题明显没有对银子那么喜欢,将实际管事的书院堂长叫过来。

那堂长倒是一脸端方,字面意思的端方,端着横平竖直好大一张方脸,不苟言笑。

“哪个班还有空位?”

堂长想想道,“从甲班到己班每班十四人,都已经满了,只有庚班还有两个空位。”

阿尝默默算了算,加上自己,一共就是九十七个学生,这书院生意真是好得很。据十三坊的卷宗上说,此地去年起官府就颁布新令,开办了官学,从此不再扶植私人的书院,昔日兴盛的众多书院日渐没落,可栌山书院明明地处荒山野岭,竟然还收到了这么多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