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地方是泥潭,人不能过,就在木楼之间搭了木板,架了吊桥,少年时上时下,东钻西绕,苏染暗想,不熟这里的人,只怕是要迷路。

木楼群的最深处反而是实地,房子却也长脚,高高架起的木楼足有好几间其他木楼连在一起那么大,里面灯火通明。外面又有人把守。

少年停下,对白衍道,“我先去跟爹说一声。”

白衍和少洪早已从空中下来了,点头答应。少年走到门口,把守的人看见他,恭谨地行了礼,放他进去。

只过了一小会儿,少年已经出来了,对白衍一行人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白衍与少洪对视一眼,两人带着众弟子,当先沿着阶梯进了木楼。

里面是一个极大的大厅,地上铺着一张张各色兽皮,点了灯火。一个消瘦的中年人正坐在里面。

书中只说夔夜是个中年人,颇为威猛。苏染心中一直以为,闻倾的这个岳父,这片茫茫沼泽的王,应该是一个七尺大汉,披兽皮,挂金环,搞不好还虬髯广鬓,目如铜铃。谁想到是这样一个教书先生模样,穿件朴素长袍的中年人,脸上都是冷淡疏离。

他见白衍等人进来,站起来寒暄几句,并不多话。

进了木楼,闻倾附耳低声对苏染道,“我刚刚叫白衍,是想让他御剑带着你,并不是一定要他抱着。你反应那么大,到底都在想什么?”说完手一松,把她放下来。

苏染脸上顿时有点尴尬。

白衍还在和夔夜说客套话。黑蛟沼亦正亦邪,与明夷山素无交往,但也从无过节,因此白衍彬彬有礼,不卑不亢,与夔夜周旋。

苏染听着他们说话,看了闻倾一眼,心想,白衍还行吧?并不算给明夷山丢脸。

闻倾感觉到她的目光,挑挑眉毛,一脸不以为然。

只听夔夜道,“夜里沼中瘴气重,诸位又中了毒,今晚请先去休息。那解药是犬子胡乱制的,给各位服了,实在唐突,我再送好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