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披风扬起,斗笠下的青年人面容坚毅,他夹着马肚骑到外围,招呼后边的百姓跟上大部队。
“敌军骑兵将至!暂弃家园,保住性命!”
老道长们皆都下山来,帮助山下的百姓迁徙。王全得抓着王寅的手,和王家嫂子一起护着村里老人往前赶路。
婴孩的啼哭声响起,妇人们接连安慰,四围的人稀稀拉拉走着,皆面有难色,弥漫着沉闷的气氛。
“这仗打得,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娘,娘——我们还能再回来吗?大黄还在家里等我们呢。”
“孩子乖,赶路要紧,昂……”
嵇宜安骑在马上,别过头去。
孤雁翱翔于天际,远处雄鹰追逐,地面在隐隐震动着。他们从清早走到了下午申时,迁徙的百姓人数越发多起来,嵇宜安四处奔走,连着马匹都力有不逮。
要将百姓送入关中,问清文鳞楼楼主是何人,既要振兴天鹤谷,还要赶去与师父会和,担子沉甸甸地累在肩头。
他的药瘾又犯了,不得不找个僻静处吞服药末。最近时候,他对于神仙散的需求越发大起来,先前十五只说靠神仙散,还可以撑个几年,却没说药量要逐步增加,也或许是他实在太焦虑,面对药瘾人也软弱起来。
从原先的三日一包,到如今两日两包。
嵇宜安能感觉这东西正在逐渐侵吞他的身体,让他变得虚弱困乏。
阮少游走了过来。
“少游。”嵇宜安背手藏过两张油纸,多少有点心虚。
阮少游却只是敛眸将所有思绪藏入眼底,神色淡淡地擦去嵇宜安唇边粉末。“还有力气赶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