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了然,轻轻退下了。阮少游苦笑一声,最终只是静静站在窗外。
而等嵇宜安洗完出来的时候,外头已经没了人,水珠自发梢滴下。他绕过阮少游的院子,看见里头还点着烛火,下意识想要敲门催少爷早些睡。
然而嵇宜安最终缩了指尖,转身离开了。
阮少游就站在他身后,倚树仰头灌了一大口酒。
他们俩的不对劲连镖局众人都察觉了,午间吃饭的时候,小六抱着碗到阮将止身边,“义父,您不是一直派人盯着少掌柜吗,您说少掌柜和嵇镖头,这是什么情况啊?”
“好情况,”阮将止嗤笑声,“若非我派人悄悄盯着他们,还不知道错过多少好戏。”
“啊?”
“你说大少爷若无子嗣,那百年之后,同仁还不是归了二房么?”阮将止似笑非笑,“难得啊,老天恩待你家二爷。”
小六扒拉着米饭,听得更加迷糊了。
直至原先定下的日子终于来临,灞桥柳岸,折柳送别。
宁京外骏马不耐扬蹄,叶归德骑在马上,回头看嵇宜安。“日上中天,他不会来了。走罢,你师父他们还在华亭等着你。”
他犹豫望着城门口,摇了摇头。
“你不舍得?”
“是。”
这几年朝夕相处,如亲如友,他虽对阮少游没有那种感情,可如今乍然离开,又怎么能舍得。嵇宜安心头闷着,平生躁意。
叶归德牵起缰绳,“江湖路远,终有重逢之日——当年我同你师父也是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