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漕帮帮主武山河扬起手,执鞭刑的人才停了手,武山河站起身,拎了坛酒走下来。体格健硕的汉子,他的长相带着几分狠历,叫人退避三舍。陆三被吊在一边,就显得瘦弱许多。
“你跟在我的身边,也有近十年,坐上副帮这个位置,也有三年之久。”
“帮主记得倒是清。”
“谁都知道,我武山河最讲义气,也最恨背叛。”他捏住陆三下巴,神情冷厉,“可为什么是你——潜伏着的朝廷暗哨,我从没有怀疑过你。”
陆三抬眼看他,血沫溢在唇齿间。“陆某有愧帮主信任……”
“啪”一声,武山河抬手重重甩了他一嘴巴子。陆三的面上立即就肿起了红印。怀里的酒坛开了封,武山河攥着坛口倾倒去,自上而下浇了陆三一身的酒液。
烈酒蜿蜒流过伤口,剧烈的刺痛感令他一下子就弓起了身子,屈臂闷呻。
“你活该受着。”
“那便谢……帮主赐酒。”
“本帮主敬你这十年阳奉阴违的效忠,”武山河松手,摔了酒坛子转身大声道,“接下来,便依帮规处置!”
陆三猛然沉下眼来。
铁锚被搬上船甲板,武山河手攥铁链,一手扯住陆三的领口一路拖去,拖拽出一路湿淋血迹。几个船户别过眼去。
谁曾想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几日之前陆三才用此法处置了帮中偷运私盐之人,今日,同样的刑法就会落在他的身上。
武山河面无表情把他拖到铁锚旁,就要吩咐人用铁链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