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你作什么?”
“去江南,与我们同行。”嵇宜安将碟子放在一旁,抬手整理起桌上散乱书籍,“所有想跟这趟镖的人,我都记下了名字,一定派人盯紧他们。”
“连十五一起盯?”
“当然。”嵇宜安转过头,看他一眼,“清早起来她又怎么惹你,好端端发了脾气?”
“别操这么多心,当心还没到三十先长了白发。”阮少游闭眼养神,因为嵇宜安的一句“当然”扬起唇角。
嵇宜安笑着摇摇头,将散乱书籍归位,多是些游记话本,武谱画册,他理完桌子瞧见阮少游正枕手别过头,眼一眨不眨地盯着。
“又怎么了?”
阮少游瞧见他终于注意到了自己,手指了指张开的嘴。
嵇宜安心领神会,拿起碟中的蛋黄酥往他嘴里一塞,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矜贵大少爷。
他慢条斯理地嚼着,看着嵇宜安又拿着鸡毛掸子忙活去。
许久,树叶纷动间斑驳了轩窗下的光影,落叶旋舞着飞扬落下,阮少游抬指拈住飞入窗中的枯叶,撑手起来,想起清早遇见十五。
“少爷好像对嵇镖头很是看重的样子,”她端着白粥笑得软糯,“嵇镖头性子好,少爷您发脾气他也不在乎,可您究竟把他当作什么呢?”
阮少游淡淡看了眼她,错身走去。
“生病要嵇镖头照顾,洗澡也要在一处,不过是被姑娘看着舞剑,少爷您就生了闷气,十五这些时日看在眼中,亲友或是兄弟,哪里来这样的处法。您未免也太缠着嵇镖头。”
“十五姑娘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阮少游负手转过身来,微微眯起眼。
“我心悦于他,”十五端着白粥,蹲身行礼,“听周镖头说,当初买姑娘入镖局是为了留住嵇镖头,可若是嵇镖头真要离开,天涯海角,十五必定随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