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莞却插嘴说:“不,其实你知道,你解决不了的。”
她说得非常笃定。
因为上辈子,李弈掌摄政大权,除了一个朱照普,他谁也没用。
说明啊,他心里其实明白得很的。
顾莞啧一声:“别狡辩了,你就是想当皇帝。”
这一句又一句,相视一笑,笃定的眼神和话语,一下子戳中了李弈内心最深处的隐秘位置,像一条挫子狠狠将他所有掩饰的外表都挫了下来,他一下子变得狼狈不堪。
李弈终于崩了:“对!我就是想当皇帝,这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他声嘶力竭,神色变得狰狞:“我受够了被人摆布决定命运!”
好吧,没错,李弈从一开始,自他看破王朝末年伊始,他的布置就是直奔天下主宰的。
这过程中,不管发生了什么,他都没有调整过目标!
要么成功!
要么兵败身死!!
没有第二个选项。
李弈神色大变:“你知道我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他盯着谢辞,双目赤红滴血一般,这个世界上,可能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有谢辞一样能深切地体会到他的情绪和情感:“他是活活疼死的。”
西北艰苦,旧伤复发,全无办法,连个好些的大夫和药都没有,在那流放地窄小的木板床上,挣扎着,活生生疼死的。
李弈当时只能眼睁睁看着,哭着,李淳竭力忍着,但小李弈明明白白地看出他的痛苦。
李弈嘶声:“我爹做错什么了?他为了驻守边关征战沙场一身旧伤,仅仅是因为谢信衷已经足可独当一面,他手握兵权的时间也足够久,然后他就该被卸磨杀驴了!”
李淳被伤痛折磨得不成人形,挣扎了一个多月,才死的。
李弈失控了,在这个冷雨兵败的大江边,他浑身浴血,撕心裂肺:“我恨透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我不想被任何人摆布命运!我宁可摆布别人,也不能被人摆布!这有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