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下亢奋起来了,这些人,没有一个把贫民性命放在心上的,视之如蝼蚁贱民。
田间唐汾等人一听,面色丕变,彼此相视一眼,不禁沉默下来。
上首李弈一怔,饶是他满腔不忿沉沉,剑眉也不禁蹙了一下。
朱照普看得分明,于是他说:“殿下考虑一下,我们先去把人准备上了。”
他把话说完,坐了一会,招呼众人一声,蔡和基等人立即跟着出去。
大家分头准备去了。
……
急匆匆的脚步声和兴奋的话语渐去渐远,帐内安静了下来。
日暮黄昏,连续七八天的春雨过头,太阳又重新露头,斜阳照在褐黄色的牛皮大帐之上,室内有些潮,也有点闷。
大家左右对视,不由讷讷,尉迟林憋了一会儿,小声说:“咱们真的要这样做吗?”
他是个武夫,但都有些不安,事实上在场人都是,但大家又深知,再不挽回战局,就彻底败北了。
大家忐忑着,俱抬头望向上首的李弈,等待他拿主意。
李弈日前的大战里,也负了点伤,春日潮湿,伤口有些反复,他卸下上铠,上身此刻仅穿一见深紫色的潞绸外衣,微微泻开领口。
今日之前,李弈从来未曾想过,有朝一日,他竟会面临这样的抉择。
一刹,他捂了捂额头。
他也没有坏透芯,霎时,他脑海浮现的是当初西北战场一幕幕,他和顾莞联袂为云北大仓奔走,热血奔腾。
那张英俊至极的面庞蒙上一层阴霾,触及底线了,一刹如钟鼓重击,心跳得很快很重,呼吸变得粗重,天人交战,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