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一触即发。
而人心的私欲,却并未因此停歇。
……
北戎大营。
北戎王呼延德站在王帐正中,心情大畅的他正饶有兴致地试穿一身深紫色的圆领武勋汉服,鹰目鹞鼻的他,穿上圆领长袍,遮盖了健硕的身躯和侵略性,刻意收敛,居然有几分儒雅矜贵。
——龙袍当然也有,甚至如今北戎军中的龙袍,比嘉州那老皇帝的还要多得多呢。
呼延德对那些龙袍不屑一顾。
反倒是好几家武勋家中缴获的衣物更和合他心意。
草原上凶悍的民族并无什么不穿别人旧衣的概念,这是他们的战利品!恣意搜刮,随意上身,这就是他们昭示大胜侮辱敌人的一种方式!
呼延德端详着黄铜大镜里的那个身影,他想起一个人,他的启蒙老师,不知道对方如果还活着,看他今时今日用他教的东西冲破大魏国境,究竟是怎么一个感想呢?
呼延德冷笑两声,死得这么早,没看到他这大魏国破家亡,真遗憾。
呼延德把圆领袍解开,随手一扔,扔在地上,套回王袍,单手持黄金弯刀,快步出了外帐,他问:“人都换回去了?”
北戎左贤王安瀚舒见礼,笑着禀:“已经换回去了。”
把他两国签订的帛书呈上,直接摊开放在呼延德的王案上。
白帛黑字,清晰的鲜红玺印,呼延德和安瀚舒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呼延德玩味勾唇:“荀逊这次做得不错。”
安瀚舒不敢接话,但呼延德很快就撇开了这个话题,他下令,摊开了整个大魏的疆域图。
疆域图是一朝至高机密,尤其是带军事部署和兵力配置的,但呼延德手上这张,长江以北,都很仔细,尤其是北境防线和太行以东的大平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