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抬目瞥他,点了点头:“我们走吧。”

“好,是的!”

苏维激动又高兴,急忙拨转马头,当年带路。

两行人花了两天多的时间,在第三天午后抵达的宿州。

彼时阳光已现,视野能见度极高,离得远远,便望见了宿州城墙的轮廓。

这座谢辞曾经无比憎恨,连路过都不愿意停留多一瞬的城池,在他的眼前越来越近。

谢辞面无表情,一瞬不瞬盯着他,将它深深篆刻在心坎上。

即将抵达宿州之前,他调整了一下表情,尽力让其放松下来。

沉凝而不压迫,复杂而不憎恨。

嘚嘚马蹄越来越近,苏桢早已接到了儿子遣的快马报讯,此时待在自己千挑万选小心租赁下来的近郊别庄里,焦急又期待地踱步着。

当那踏踏的马蹄声终于出现了,他冲出了正厅,几乘快马绕过庄门当先而入。

苏桢第一眼就把谢辞认出来了。

这一刹,阳光异常地刺眼,他眼泪哗哗流出来,四旬过五的大男人,一下子栽跪在地,失声痛哭:“四,四公子,四公子——

一直压在心里的悔恨、愧责,汹涌而出,他捶足顿胸,心如刀绞。

事发之后,他已经把自己信了数十年的、在家里的所有佛像都砸了,包括祈求与亡妻来生相遇的弥勒佛。

谢辞勒停马,他定睛看了苏桢良久,最终他翻身而下,一步一步走向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