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脸色不好看,裴曦和江上阳倒是端着笑容过去了,拿起杯子不由分说就先敬了他们三杯,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人家今天订婚呢,李鸿天他们就算再不待见他们夫夫俩也不太可能当场翻脸,只能捏着鼻子把酒喝了,也就只有元伍托词说背上的伤口还没好,意思意思以茶代酒,但四人也失了恶人告状的先机了。
但是都是一群老狐狸,堵得了他们一时,堵不了一世,这贺喜的话酸溜溜地说完了,这四位就开始不安分了,表面的话说得漂亮,其实是暗搓搓你挤兑我一句我磋磨你两句,江上阳观察了片刻,觉得看不懂了眼前这形势了——怎么陈昆好端端的就跟元伍站到了同一战线,李鸿天看他们都不顺眼,刘毅强却似乎有向裴曦靠拢的意思呢?
不是他想太少,是这世界变化太快,江上阳纳闷地看向裴曦,用眼神询问他是怎么回事,但是裴曦只回了他一个暧昧又神秘的笑容——得了,就知道是这只妖孽捣的鬼了。
江上阳看得出来的,其他人自然也看得出来,立刻就有人跑出来挤兑刘毅强了,不是别人,正是年纪最大喜欢充长辈的李鸿天,他笑眯眯的样子简直像是个关心兄弟的好兄长,“刘老弟今天挺高兴的啊,这是准备和裴贤侄好好沟通了?”
刘毅强最不待见他这副嘴脸,当即就噎回去,“老子爱干啥就干啥,老李你也忒多闲事来管了,你e市的货打点好了?”他恶意地一笑,“我听说e市的一把手得罪上头了,不知道能不能继续罩得住你鸿帮了,这么一想,弟弟我也是为你特别担心啊!”
刘毅强的演技也不好,反而显得格外嘲讽,李鸿天被他戳到痛处,脸色当即就变了,硬邦邦地道:“我这把老骨头还撑得住,不劳关心了。”
江上阳出面打圆场,“今天是我和裴少的大喜日子,诸位世伯就给我个面子,不谈公事,嗯?”
陈昆假笑道:“当然,我们不谈公事,不如谈谈私事?”他像模像样地道:“我也算是看着你们长大的了,以前你们还是小豆丁的时候就要好,读书的时候倒是没走得太近,没想到这么快就打算结婚了,元先生你说对吧?”
元伍是四大帮里唯一没有和他们称兄道弟的人了,一来是以前三大帮都和他不对付,二来是他们辈分不同,但是地位差不多,那就更不好称呼了,所以这么一声“元先生”插进来,还是显得怪怪的,元伍却没什么尴尬的表情,淡淡地道:“裴少和江总青梅竹马,我怎么好意思评价他们呢?”
这话一出,众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陈昆弄的这一出可以算得上是下作了,在准新人面前拿出其中一个人的前任床伴出来溜溜,还说他们两个人的感情还不如裴曦跟一个床伴走得近?估计就是佛也要光火了。
不过江上阳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脸上还是笑意盈盈的,风度翩翩君子有礼,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他晃悠了一圈手里的酒杯,还对元伍隔空示意了一下,笑道:“陈世伯说笑了,我和裴少以前的关系可一般了。”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愣——这是在暗示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并不牢固?
江上阳低头看了裴曦一眼,那眼睛里都是满溢的笑意,“谁让他一岁不到就天天跟我抢东西,我可是很记仇的喔。”
裴曦在他说话的期间一直保持同一个表情,等他说完了才低声一笑,低沉磁性的声音简直能让定力不足的人登时就腿软了,“亲爱的,欢迎你随时来报仇。”
说罢,两个人就不约而同地碰了个杯,然后笑吟吟地把酒喝了,喝完之后彼此对视了三秒钟,那种天然地默契实在动人心扉,现场愣是没人想要插足到他们当中打断他们的对视,好像这样做都是天大的罪恶似的,再看元伍,他的表情没有变化,捏着杯子的手却是已经青筋暴突了。
跟在他们身后随时防备意外情况的埃瑞扶住了半边脸,潘戎不解地看向他,“埃瑞你怎么了?”
埃瑞生无可恋地道:“牙疼。”甜的!
“……”潘戎很茫然,为什么最近那么多人蛀牙了呢?
敬完酒之后,一对准新人基本上就忙完了大半,只要等他们吃饱喝足把人送走就好了,裴曦抓紧时间拉着他家小太阳去吃点东西,他不吃不喝没关系,可是江上阳的身体素质比他差多了。
喝了不少酒又饿着肚子的江上阳的确非常需要补充能量,飞快又优雅地扫荡新鲜出炉的食物时,吃到一半的江上阳抬起头就看到裴曦正在盯着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那眼神……又宠溺又纵容的,江大总裁一下子觉得有些不太自在了,捏起一个蟹黄包就塞进了他嘴里,“看我做什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