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最后一句话结束得十分仓促，江上阳却能从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中引申出其中的含义，似笑非笑道：“是裴少你觉得利用艾莉接近费莱恩，再来掌控大局是一件很方便的事情，所以艾莉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你就顺水推舟了吧。”

裴曦沉默了，半晌才道：“我有时候觉得小太阳你笨一点比较好。”

“比较容易被你忽悠吗？”江上阳对他的话不以为然。

“当时你没在，”裴曦刻意强调了这个事实，“如果那时候你在，我一定不会这么做。”但是脱离了裴劲英束缚、又没有新的枷锁套着他的裴曦用脱缰野马四个字都不足以来形容，他的做事风格本来就狂放不羁，从北联盟国9区这个笼子里放到野生动物世界之后就更加肆意妄为了，跟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订婚算是什么？真的说要结婚了，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表示惊讶或者抗拒，他永远只用最有效的方式来达到他的目的，而且他总能得到他想要的。

江上阳的表情也变得古怪起来，“就算我在也不一定能改变什么。”他说的是他心里的实话，就像是现在，哪怕他们有了订婚的事实了，江上阳也不敢说他真的把裴曦这只会咬人的老虎给管住了，只能说明面上的裴曦乖巧多了，但是私底下嘛……这种事情还真的细究起来都痛苦，谁能真正看得透裴曦这谭谁掉进去都淹死的深水？

“亲爱的，这个你可没办法保证，”裴曦看着他，眼神很专注，“那时候可是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要是在我身边，我一定不会堕落得那么快。”

江上阳轻微地蹙了一下眉头，速度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原来你也知道你堕落了，我以为你一直觉得自己很正常。”

“我只是用你们习惯的说法来形容而已，”裴曦歪着脑袋想了想，没有束起的漆黑头发随着他的动作往下坠，像是流动的黑色的水，“我当然觉得我很正常，我只是……唔，释放了天性而已。”

“……你的天性还真是释放得挺彻底的。”江上阳无法评价，只能这么道。

裴曦见状便蹭了过来，抱住他的腰，“所以你还在生气吗？那时候她才十二岁而已，一个还没开始发育的小丫头片子，我的眼光没那么差……别这么看我，我的意思是，我保证那就是个很简单的闹剧，没多久之后费莱恩就发现我的脑子有点问题了，婚约的事情就跟开玩笑一样抹过去了，你觉得如果你是费莱恩，难道会愿意让自己的女儿跟一个神经病有什么牵扯吗？”

“……你在说自己是神经病的时候还真是顺口，”江上阳有点无奈地看着他，“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个才一直不跟我说艾莉到底是什么人的？”

“这个理由还不够吗？”裴曦理直气壮地道，“万一你生气了怎么办？”于是无关紧要的人就让她赶紧滚蛋好了……

滚蛋的艾莉：“qaq！”坏人！

江上阳觉得很无语，“其实你跟我明明白白地说，我为什么要生气……而且，你今天和她演戏的时候就没想过我会生气？”他哪里知道费莱恩有这么个亲生女儿，万一他没从艾莉和埃瑞的名字看出端倪，心情又再差一点，把艾莉故意挑衅的话听进去了，分分钟都能直接走人让订婚这玩意儿见鬼去的好吗！

裴曦试图把罪名推到艾莉身上，死妹妹不死大哥，“都是艾莉的错！她觉得用这种方式最能检验两个人是不是真爱，所以她就冒充我的情人来找你茬了！”绯闻情人的事情也纯属是误会，艾莉作为大名鼎鼎的影后，不仅很多人追她也有很多人骚扰她，所以她就把审判者boss的名号搬出去用了，足以吓退百分之八十的狂蜂浪蝶，裴曦以前是觉得没什么，这种事情完全入不了他的眼，所以现在才开始不得不收拾烂摊子……

江上阳却对裴曦的说辞报以半信半疑的态度，“之前艾莉小姐说想试探我也没什么，她毕竟以前没见过我，但是她都光明正大来家里了，你肯定不可能不跟她解释什么，任凭她继续在你眼皮底子下蹦跶……”他没把话说完，不过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表明得很明白了。

裴曦再一次觉得自家小太阳太聪明了也是一个麻烦，任何忽悠手段都有可能会失效，“我又不是在无理取闹，明明是你看到艾莉的时候表现得太镇定了，艾莉都怀疑我们就是在商业联姻，你懂的，我就算说实话也没什么信誉度……”也就是说裴曦解释了，但是艾莉觉得他在开玩笑。

江上阳睨他一眼，“所以，怪我喽？”

“……怪我，”裴曦抹了一把脸，“怪我没有好好地在她面前秀恩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