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曦装模作样地颔首表示明白了，然后又笑眯眯啊笑眯眯，“我最爱小太阳你的口是心非。”

江上阳有点纳闷地道：“你还不爱我的哪里？”他力图往那个方向走！

裴曦眨了眨眼睛，“你有哪里是我不爱的？”

江上阳：“……”究竟他是为什么要和裴妖孽耍嘴皮子呢？实在是太蠢了……

在不远处耳朵很尖听到不少内容的审判者佣兵们：“……”究竟他们是为什么要在这里听自家团长和团长夫人在打情骂俏呢？实在是太虐狗了……

既然裴曦说他没吃饱，江上阳琢磨了片刻，还是决定再逛了一会儿之后就去找个餐厅吃份正餐，这些小吃的确吃完之后就很快饿了，裴曦在不犯病的时候身体素质好过特种兵，饭量不是一般的大，还不像小时候那样挑食，给什么就吃什么，最多嫌弃一下甜食罢了，江上阳愉快地决定待会儿他要挑自己喜欢的餐厅和菜单～

此时，小雪已停，天幕初黑，街道上的热闹气氛反而随着黑夜的降临而愈加热烈，灯光亮起，将这片地区照得宛若白昼，还没消融的雪花绵绵软软地铺在地上，折射出更加亮眼的光，将四周映衬得纤毫毕现，一片纯白之中，又有无数绿色的圣诞树和红色的圣诞物品穿杂其中，人们也打扮得光鲜亮丽，将雪的世界变成了五彩缤纷的海洋，几乎人人脸上都洋溢着最简单的笑容，人性的美好在这里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江上阳无意中低头时看到裴曦被灯光拢出一片柔和的侧脸，忽然觉得裴曦这些年无论是精神方面还是神经方面的病情恶化得这么严重，未必没有他一直在审判者的缘故，环境改变人性，不是一句坚定不坚定就能一言而概之的，尽管以前的裴家也半黑不白，裴曦沾手的东西都是寻常人想象不到的黑暗和血腥，但是有裴劲英的庇佑，一个未成年的崽子怎么样也接触不到最深层最污秽的那些东西，可是后来裴曦孤身在审判者打拼，就算审判者是极有原则的灰色组织，但他们处理的却是不能见光的黑暗，很多事情也不是说光能靠规则就挡得住的，不然也不会有灰色世界这一说法，不堕落也不代表能堂而皇之在阳光下行走，每一天都生活在没有光的世界里，是不可能养出纯白无暇的天使的，审判者救了裴曦一命，给予他东山再起的机会，但也间接在漫漫时光里磨去了他的人性和心底仅有的善念，透支了他的生命，唯一庆幸的大概是审判者三观有点亦正亦邪，不至于把裴曦完全推到邪恶的那一面去……所谓成也萧何败萧何，当初不活下来就没有如今的时日，当初活下来又要面对如今的困境，有些东西的确是无法衡量它是不是值得的，只能道一声时也运也，不过命也。

以后多带他出来溜达溜达好了，免得真的完全黑化了，第一个倒霉的还是他江上阳……江氏总裁在心底如是想。

“宝贝儿，”裴曦捏捏他的手指，唤道，“你又走神了。”

江上阳不动声色地回过神来，“没，随便想点事情而已，”他目光一扫，扫到一家特色工艺品店，不等裴曦发问就很淡定地转移话题道：“我在想过几天元旦的时候要给我爸买点什么……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裴曦立马点点头，“给岳父买东西啊，必须的。”

江上阳面瘫脸，“……谁是你岳父？”

裴曦深深一笑，“我夫人的父亲就是我的岳父啊，对么，亲爱的？”

江上阳毫不犹豫地丢下他往人海里走，“滚去跟你的亲爱的过吧！”夫人个大头鬼啊！他就那么像是会被压的人么？！

……呃，不像，只是也不像是能反攻成功的吧，事实总是让人那么悲伤，orz。

裴曦一脸淡定地按了按轮椅的手柄，不紧不慢地跟上江上阳，沿路的人都非常好心地给他让路，他心情很好，还对路人们露出一个桃花泛滥的笑容，迷得人神魂颠倒之后才心满意足——嗯，看来他的魅力还是不减的，作为一名新世纪的优质好男人，总有一天他家小太阳会被他洗脑成功爱上他的，所以，耐心，镇定，不要急，美味的猎物都是要在烹饪得最恰当的时机才能一口吞下去的……那美好的未来光是想想，都觉得激动人心呢。

江上阳总是觉得自己要是对裴妖孽心软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偏偏他天天还要对自己很残忍，比如现在，他刚把裴曦丢了，结果一走到那家看好的工艺品店铺前，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来等后面那只慢悠悠的妖孽，顶着对方一脸“我就知道小太阳你最爱我”的刺眼表情，拖着他进店里挑给江徊昂的礼物——所以说他当初为什么要混出一个优雅贵公子的名号呢？早知道他就做混世大魔王好了，起码不至于到现在总觉得揍人都不符合他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