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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太医松开手,再抬头,却发现皇上一直在看着他,林太医忽然有一种感觉——皇上好像是在紧张。

意识到这一点,林太医忙忙低头,掩下眼底诧异,他不着痕迹地看了眼云婕妤,心底越发谨慎,不敢有半点怠慢,他低声:

“皇上,云婕妤是喜脉无疑。”

殿内静了片刻,谈垣初眼睑好像轻颤了下,许久,他抬头已经敛下了情绪,轻微颔首:

“辛苦了,下去领赏。”

林太医不敢出声道喜,他松了一口气,要踏出殿门时,他余光瞥见了什么,让他倏然一怔。

男子伸手碰了碰女子的小腹,一触即离,他紧绷了唇线,似乎有点紧张,也到处透着些许小心翼翼。

林太医惊愕地收回视线。

宫中妃嫔有孕常请他诊脉,他见过太多妃嫔被诊出有孕的现场,但他好像从未见过皇上有过这么一面。

往日常听说云婕妤得宠,林太医只觉得有些夸大其词。

直到今日,林太医才知道这道传言原来并非空穴来风。

许久,殿内没了旁人,只剩下谈垣初和云姒二人,云姒早睡了过去,谈垣初却是在黑暗中睁着眼,眼底没有一点困意。

他一手护住云姒,掌心轻轻地搭在她小腹上。

那处一片平坦,根本和往日没什么区别,谈垣初很难想象,这里会孕育一个生命,日后会喊他父皇。

他不是第一次当父皇,却是头一次有种后知后觉的奇妙和喜悦,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底不可抑制地翻涌。

父皇在位时,谈垣初其实不理解,同是父皇子嗣,为何父皇会百般偏心。

而今日,谈垣初却是隐约懂了。

有妃嫔母凭子贵,自然也会有皇嗣子凭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