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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会情不自禁地想,就这么留在她身边也挺好的。

但人最怕的就是会清醒,他太清醒理智,无法沉溺于这种假象的温柔静好之中。

“别光顾着发呆,喝酒啊。”

池芫又给他满上一杯,看着他手腕骨上的伤时,又叹道,“你说你一介书生,怎么身上如此多的伤痕?”

“咯噔”一声,沈昭慕忙将袖子往下拉了拉。

“伤痕丑陋,唐突公主了。”

他想说,从沙场上捡回来的这条贱命,身上岂止只有这几处伤疤呢。

好在,她从未有过要他“侍寝”这样的要求。

要不然……

“不会,盛……我那亡夫便是武将出身,他少时就威名远扬,世人只知道他是天纵奇才,却不知,这是多少次九死一生的浴血奋战换来的英名。”

池芫说着,眼里有淡淡的雾气,看着面前的酒壶,轻声道。

“我在深宫中时,便总听宫人说起他,说他有多英勇善战,有多潇洒不羁……但我想,他身上应当也是一样,伤痕累累,每一处都带着战争曾留下的痕迹。”

提起盛楚,沈昭慕便沉默了下来。

但他却始终盯着池芫的眼睛,想通过这扇“心灵的窗”看透她。

他看到她的哀伤,她的思念,而这些,都基于她深爱着少将军。

沈昭慕觉着心口烧得疼,他端起酒盏,饮尽一杯,又自己倒上,连喝了三四杯,才压下心尖的不适。

但越喝越是控制不住心中那阴暗的嫉妒——

他借着少将军那微弱的影子,沾了月之辉,才得以像颗星子,被她留在身边。

可爱过月亮的人,又怎会为一颗渺小的星子停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