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帝拒不上朝,更不理会这些奏折。
每日都有在宫门前磕头请谏,又被禁军拖下去的臣,撞柱死谏的有,闭门在家讨论抗议的有,百姓游街表示反对的有。
总之,国乱,朝乱。
但太子本人却并不在意这些,他抱着从乱葬岗找回的破破烂烂的黑布,将自己关在偏殿,整日喃喃自语。
那把剑被他束之高阁,谁都不见,三天三夜不进食不喝水也不睡。
而高帝,气得又病倒了。
整个皇宫乱糟糟的时候,高帝第三子,逼宫了。
他来到高帝床前,同其母妃逼高帝改立让位,三皇子倒不坏,在朝堂中又很有声望,一时间,逼宫的反倒顺应了民意,成为所趋的大势。
偏殿中,听着外头嘈杂的声音,沈昭慕只是双手捧着池芫留给他,唯一的那个香囊,上面的血迹早就干涸了,他努力擦拭,也没法完全去掉。
里面的薄荷干枯了,早就没有了清冽的味道。
一如那个不在的人。
他当日下令将整座山的狼捕杀,可是饶是如此,连她的一根骨头都拼不回来了。
“阿芫,阿芫我错了,我再也不忽视你了你回来,回来好不好?”
沈昭慕将香囊贴着自己的脸,左脸上果然留疤了,很浅的淡粉色疤痕,却在这样本瓷白无暇的脸上,很是醒目。
他眼底红血丝满布,对外界的一切喧嚣,表示了无视。
高帝最后同意了禅位,唯一的要求,便是保全沈昭慕的性命。
三皇子对沈昭慕这个来历复杂的“弟弟”没有什么敌意,毕竟,这样的身世,不用他出手,他若是离开皇宫,只剩下被唾骂害死的地步了。
更何况,他也知道了,沈昭慕对皇位没有任何兴趣,一心只想耗死高帝,弄死沈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