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一瞬的不忍心,那也足够他做决定了。
“谢世子。”
池芫当着沈昭慕的面,吐出一口气来,这难得一见的,劫后余生的怂样,叫沈昭慕愉悦地勾起唇。
“怎么,你很怕死?”
池芫实诚地摇头,“死不可怕,可怕的死不了。”
是啊,万一被打得半死不活,就剩一口气,那可比死了还痛。
沈昭慕忽然沉默了。
他在脑子里仔仔细细地搜罗了一遍,小暗卫受伤受罚的画面,发现,实在是太多了。
多到,他都快忘了,是人都会疼,也都怕疼。
“早点睡吧。”
他怕再待下去,他会找回本不属于他这种人该有的内疚和替别人着想。
来得突兀,走得也突然。
不过池芫没有挽留,默默护送他到了屋门口。
才道,“世子,睡不着的话,点上安神香吧。”
沈昭慕脚步一顿,没回头,月白的袍子瞧着有些空,池芫不禁想,这厮最近是在她眼皮子底下瘦了么?
“嗯。”
他应了一声,便进门了,反手关上了门。
就像是要关上,相关联的那扇门。
次日。
沈阳据说被打得很严重,都下不来床。
但沈毅依旧铁石心肠,没有去看一眼,执着地守在那小倌秦公子床边。
崔萍派去调查秦公子来历的人表示一无所获,沈昭慕和池芫那日的行踪按理说不是什么秘密,但就是被抹去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