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迟也?”陆母声音冷下去,神情恢复平静,“枝枝还没醒吗?我不是说了,让她醒了给我回电话。”
周迟也蹙眉,对她话中略带命令式的语气感到不适。
“阿姨,枝枝失明了。”他平静陈述事实,而后贴心地留给对方一段接受信息的时间。
沉默片刻,周迟也放轻呼吸,听到对面响起玻璃器皿破碎的声音,他闭了闭眼睛。
在这一刻,那些多年积攒的亏欠、愧疚会击垮她吧。
再开口,陆母的声线颤抖:“枝枝可以接电话吗?”
周迟也低头,面容被灯光映衬,五官隐在阴影中,看不太清。只有声音是清晰的,无波无澜,缓慢又轻淡地提醒:“阿姨,她现在不适合有太剧烈的情绪波动。”
陆母:“……我明白的。”
周迟也转身,推开门,躲在门边偷听的女孩猝不及防,她后退一步,差点撞到门柜上。
被抓包,陆枝窘迫地垂下头去。
她只是好奇周迟也会跟妈妈说些什么。
陆枝看不到周迟也的表情,隐约觉得他会生气,嘴唇嗫嚅着,“我……”
好在病房中陈设简单,她摸着柜子和墙体到门边,倒是畅行无阻。
周迟也无奈,将手机塞到她手里,“拿好。”
不等陆枝开口,她整个身体腾空,被周迟也抱回床上。
男人的气息近在咫尺,沉冽的木质香环绕身侧,被黑暗侵占的不安渐渐消失。
陆枝觉得自己很像一只越狱失败的小奶猫,被主人捏住后颈皮丢回笼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