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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朱邪沧海本意,也是想探一探周梨,她到底有多大?的见?识,能让那些孤傲的老臣们甘心?将她作为顶头上司。

因此听?到这话,心?中一喜,反问起来?:“那周姑娘又觉得如何呢?”

“我自然觉得甚好。”周梨说罢,忽然听?得一阵阵惊呼声起,原来?这暮色不知什么时候彻底将大?地笼罩,完美的夜色里便?是那些萤火展示的最好平台,只见?那高大?的竹竿上,不知何时飞来?的了?一群又一群的萤火虫,星星点点地落在竹竿和竹叶上。

荧光又在翠竹上覆盖一层光晕,使得这高大?的筼筜竹子显得更神秘了?。

风吹过的一瞬间,萤火也随着竹随风而动,荧光变得梦幻起来?,那朱邪沧海也看得目不转睛,忍不住夸赞道:“好个天下?奇观。”这等奇景,只怕也就是在海市蜃楼里才能看到吧?

哪里曾想,原来?在现实之中也能亲临其?境,如此也难怪这筼筜竹林里挤满了?人。

可是,入目看着这重重人影,却让朱邪沧海忍不住想,若是这等奇观在举月国,普通老百姓们怕是穷极一生都不可能看到。

任何美好的事物,都是属于贵族们的。

可是他这个时候想起举月国的宫廷宴会,却觉得单调又无趣,翻来?覆去都是那些面孔,用脚趾头想也能知道,他们要在宴会上说什么。

永远都是那样一成不变。

所以权力中心?的一成不变,也导致了?百姓永远要生在那样的疾苦里?老百姓们永远都将过着那种凄苦被压榨的苦日子,他不敢想象,若是叫他们来?看到了?这后虞老百姓们的生活,他们会不会跨越这数个西域国家,不管走?个几万里,也要投奔于此?

“你们国家,无疑是让人羡慕的。”

“那是自然。”眼下?的后虞的确是比自己所预想的还要发展得顺利,不管是工业生产还是农业生产,又或是女子入学读书入朝为官,都比自己以前?想要顺利。

但这一切的顺利,周梨从来?不敢居功于己。最大?的功劳者,当属是那贞元公了?。

她其?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也开始崇拜起这贞元公来?,如果不是当年他辛苦耕耘,留下?这些能人异士,且还让他们的思想如此先?进,自己的所行所举,怎么可能顺利进行推广?

更感谢和李仪的这一层关系,让自己便?以地提出了?各种新政,与当年贞元公留下?来?的那些思想,又恰好不谋而合。

和自己不一样,那贞元公是本土本地的人,并非像是自己如同后世一般穿越而来?,他是一个原生土著,却已经想到了?应该属于千年后的新思想。

且还召集了?一群有识之士,只是可惜他也如同李仪一般,还是过于仁德善良些,所以才丢了?性命。

周梨反正现在是能理解那些人对于他的敬佩和几近疯狂的追随了?,他的思想在这浑浊肮脏的沟壑里,仿若一股清泉一般的灌入,让那沟壑两岸接近干涸的庄稼得到了?灌溉,寻得了?一丝生机。

所以哪怕这股清泉与原来?沟壑里的污水格格不入,但因为能浇灌救活两岸接近枯萎的庄稼,所以为了?活命,为了?期盼庄稼能茁壮成长,结出粮食的人们,便?竭尽全?力,也要保护这一股清泉。

是了?,在人要饿死?的时候,从来?不讲究什么仁义道德。贞元公提出的一切新政,那时候哪怕是雏形,但也让在旧时代水深火热之中艰难求生的人看到了?生机。

因此他们那时候也不管合不合礼法了??那时候只要能让他们活命,他们就追随。

周梨不知道这后来?该不该感谢大?虞的坠落,让这个后虞得以置死?地而后生,且还生得这样茂盛灿烂。

“所谓物极必反,当下?的后虞,也是顺应天道。”所以一切的新生,其?实不但是这一群人聚在一起的努力所得来?的结果,当也要看这天时地利人和。

她的话不多,只有那么简短的一两句,可是让朱邪沧海却有

些动了?心?。

举月国,能不能有机会成为第?二?个后虞?这些天里他几近疯狂地了?解这后虞的一切新政,越是了?解得深入,他那种试图改变举月国的心?就越来?越明确。

只是万事开头难,他独身?一人,不知能走?多远。

两人在转角处的休息点停下?了?脚步,这个地方并不阻挡路人们前?行的步伐,朱邪沧海一门心?思都在如何改变举月国上,那些热闹的欢声笑语,似乎离他很远很远,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很清楚:“周姑娘,在下?有一事想要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