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咬牙花了三两银子,从人贩子手里买了个皮相好看的九岁男孩儿回来。
周老大是出过远门见过世面的,他买下的这男孩儿面相好得很,不像是乡里人家能生养出来的,说不定是哪个大户人家走失的公子。
便指望着以后他恢复记忆找到家人,能念着旧情,照顾周梨一二。
所以为了将这男孩儿和周梨绑在一起,他做主让这男孩儿跟周梨生母家那边姓白,大名叫白亦初。从此做了周梨的表哥,然后与周梨拜堂成亲。
他们俩虽然才是九岁的娃儿,但是周老大借着给自己冲喜为由,劝了周家这边点头同意这门婚事。
他的钱财虽是已被掏空,但还剩下一座像样小院,族里兄弟们都惦记着,只不过架不住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又还顾着名声,终是同意了。
这样一来,周老大虽然没有儿子,但有了上门女婿,他这一脉就不算断,剩下的这点薄产,只要元氏给守住了,也能把两个孩子养大的。
拜堂那日,周梨病得比她爹还严重,站都站不稳,全程靠着继母元氏搀扶着。
直至到了房中,她才逐渐恢复了些意识。
而她这一抬头,就见着房间里的白亦初防备着一张脸,冷冷地看着她,那双眼睛,不似寻常人的呆板,是个聪明的孩子,但眼里还有着毫不掩饰的憎恨之色。
是了,他恨自己是理所应当的。即便是拜过了堂,可他们哪里是什么小夫妻,不过是买家和‘商品’罢了。不过也万幸现在的白亦初还小,再怎么聪明过人,但到底是个孩子。
只是白亦初虽然又小又瘦弱,身上还全是以前的主人留下的伤,但周梨病恹恹的样子,真要动手也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如果靠双手将他打服不现实。加上对方又聪明,自己如果哄他骗他,以后肯定死得更难看。
于是思索再三,周梨觉得还不如以诚相待。于是忍着对方那杀人般的眼神慢慢抬头看过去,“我知道给人做赘婿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情,但眼下我家这光景也没有办法,我爹不愿意叫我此后寄人篱下,才不得已出此下策。我与你说对不起,也是无用的,只是你退一步想,从此你也算是有家,咱们相依为命,等以后大了,解除婚约便是,我是绝对不会缠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