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边回想边道:“你是早产,娘生你的时候辛苦,半天命差点儿都没了,你自小身体就不好,可偏偏是个闹腾的性子。”

我笑了,“我记得我小时候是挺闹腾的。”

大哥:“何止是闹腾,我至今还记得,一次在街上,你非要骑到爹的脖子上,骑上了还要揪着爹的耳朵,指使着爹像大马一样向前跑,大街上人来人往,爹在这淮阳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竟也不觉得丢人,当时就那么笑语盈盈的,也不顾周围人的眼光,你说要往哪跑就他就往哪跑,只是为了让你开心。”

我不记得了,可能是当时太小,也可能是当时像这种事做的太多了。

大哥声音低哑,“你当时身子太弱了,爹是怕你哪一天就没了。”

我喉咙哽咽。

“我当时十三四岁,不像爹那么惯着你,”大哥将手放到我的头上,笑道,“全家上下,你知道,大哥说揍你,那可是真下手,所以你也就只怕我只是我至今也不明白,你为何只喜欢跟在我的屁股后头跑,笑着的时候跟着跑,被我揍了,哭着的时候也跟着跑,一口一个大哥的,叫我带你玩儿,叫我不要生你的气。”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知道,我从记事起就是喜欢那个我仰着头才能看得到的大哥的,可能正是因为就他会揍我,我才觉得大哥是个十分厉害的人。

大哥继续道:“当年你被你师尊抱走之前,爹让你给你师尊行拜师礼,让你认你师尊为父,想着此去山高路远,你师尊若是待你如子,你在那里也算有个亲人。”

原来师尊真的算是我的父亲

大哥苦笑了一声,“你被你师尊抱走当天,爹一个人在屋子外面的石阶上一句话也不说地坐了一宿。”

我将额头抵在大哥的胸膛上。

“小宵,这么多年来,大哥之所以每年都去见你,是因为爹对我说,咱家里的人,总要有一个让你能记住,让你知道,你不是我们家不要了的,让你知道你在淮阳是有一个家的”

“我跟娘也不是对林肆北有意见,其实即便他是男子也无所谓,我们只是想让你能安稳一些,留在淮阳娶妻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