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每天日出开始,到每天日落不止。”
唐吟眉眼深深地思量了许久。
宣纸铺到桌上,唐吟执笔,在这句话后面缓缓继续落笔——
“她讨厌他。”
书法大家蒋教授家。
书房,蒋老师在写毛笔字,唐吟站在一旁为蒋老师磨着墨。
蒋老师今年七十五岁,厚实的白发扎成一个混元髻在发顶,一根木簪穿过发髻,衣着朴素,有仙风道骨之姿。
二人相聊许久后,蒋老师缓声发问:“小唐,你在逃避什么?”
唐吟停住磨墨的动作。
停了数秒,而后又继续:“没有。”
“不诚实,”蒋老师说,“但你跟我说的这些事,我大致明白了。”
蒋老师放下毛笔,招手叫唐吟跟他下道棋。
道德经讲的宇宙之道,道棋下的也是宇宙之道。
但蒋老师上了一辈子的课,年轻时讲课用词还高深,后来知道年轻人不喜欢听,他也就用词越来越口语化了,不然双胞胎重孙都不和他玩。
蒋老师只以棋局给唐吟看,嘴上笑着对唐吟说:“那小姑娘第一次爬墙头,笑着问你说‘是不是在晒太阳呐’,这时候,你就对人家小姑娘心动了吧?要不然,你也不能默许人家给你夹领带夹,我知道你的,肢体接触会让你不舒服。所以那时候,第二次动心了?人家去接小瓷,你还把人家带上车,心里期待的东西也挺多的吧?”
“无为,无为,”蒋老师摇头说,“无为即有为,你对人家有太多默许,就已经有太多的故意为之。而且心空放物,你这心里太空,就让小姑娘趁虚而入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