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斯特兰奇低下头，掩饰掉自己这一刻险些掉下的眼泪。他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酷，“当然，我当然不会解开魔法的，我知道你和世界比起来，到底哪个更……”他的声音猛然卡在了喉咙里。

之前，梅林受了再重的伤，一直靠在斯特兰奇的肩膀上。虽然无法借用自己的力气站起来，但斯特兰奇仍然能够感觉到他是抓住了自己的肩膀的。但这一瞬，梅林身上最后一点支持自己的力量仿佛消失了，他松开了手，宛如一片花瓣跌落花海般从悬空斗篷上滑落下来。斯特兰奇感觉自己的意识都空白了一瞬，他本能地转身去抓梅林。

他从来没有像是此刻这样恐惧着——

然而斯特兰奇没能抓住梅林，他只能看见梅林缓慢地跌落在地，他的长发和衣角被风吹得扬起，纷纷化作细碎的金色光辉和朵朵旋转的花朵，那画面非常美，然而斯特兰奇只感觉到了一种美丽在眼前被毁灭的悲痛。

可即便是这样——

梅林仍然在微笑，那是标准式梅林特有的微笑，嘴角勾起，眼睛似笑非笑，他狡黠地对斯特兰奇眨了眨眼睛，就像是提醒他，别忘了之前的约定。没错，他是代表着希望的花之魔术师，模仿人类的异类，只要他所站立的土地上，就注定了那是充满了花的希望之地。

“不——！！！”

斯特兰奇发出悲鸣，然而他最后的这点努力，什么也做不到。即便是斯特兰奇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已经掌握了代表着宇宙最高力量的六分之一，他也无法挽救梅林。梅林是维度高于时间的存在，他不受时间宝石的控制。

多玛姆静静地凝视着这一幕。

有那么一瞬，她和斯特兰奇都一动不动地停留在原地，似乎都忘了自己眼前都有敌人一样。良久，多玛姆发表了评价：”……这种死法，还真的是便宜了梅林。“

“闭嘴。”

“你难道还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吗？”多玛姆眨眼之间，就已经通过了复杂的魔法，洞察了斯特兰奇过往的一生，作为几乎站立在魔法侧顶端的存在，她能做到的各种各样不可思议的事情，“哦，你只不过是被梅林扯过来挡灾的笨蛋……你之前有着非常幸福的人生。奇异博士，你难道没有想过，如果没有梅林，你的人生会是什么样的吗？是他毁灭了过去的你，没错，就像是卡西利亚斯一样，只要你向我投诚，我一样会赐给你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