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沈老师,最近这几年——有两三年了吧——总之最近这几年里吧,你是我遇到的第三个还会随身携带纸币的人。”不等沈青亭发问,谢楹主动说道,“另外两个是我爸妈。”

沈青亭被这前两个人选逗笑了:“我爸妈也不习惯电子支付,会带着钞票。不过……”

他还是觉得疑惑。

谢楹解释道:“这些卖东西的老头老太太啊,一般都搞不来这种电子支付,那些二维码绑定的多半都是儿子女儿的收款码,卖东西赚来的钱,有时候不能及时提到自己钱包里。”

谢楹短暂地停下了脚步。

他怀里还滑稽地抱着篮球和打气筒,右边口袋里歪歪扭扭插着一朵色彩鲜艳的花,是非常离谱的形象,然而此刻,alpha认真说话的样子竟让人完全无法移开视线。

谢楹说:“我刚工作那会儿,接过一个案子。案子本身很小,也不复杂,只是……”

他目光悠长,像是在回忆那时候的场景。

“当事人是个老太太,可能就和刚刚那个老太太差不多年纪。那个案子不复杂,诉讼费也就小一百块钱,然而她却拿不出来。”

回忆起那时候的场景,谢楹仍然感慨:“问过才知道,她会卖一些自己编织的小玩意儿,然而绑定的二维码却是儿子的账户。忙碌一天下来,钱全都进了儿子的口袋——那个案子的诉讼费,还是她用几块几块的纸币凑起来的。这个事情让我印象特别深刻。之后遇到这种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我都习惯直接给他们纸币。”

说完这些,谢楹继续朝前面走去:“随手就能予人方便,也不麻烦。”

沈青亭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背影,没有说话。

又往前走了几步后,谢楹又停下了脚步。

“小沈老师,”他表情古怪,“你还打算往前走多久,能不能告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