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霞给笛子贴着膜,笑道:“我虽不在教坊了,但你要是想来也依然可以来找我呀。白涟与你也是朋友,将来我孩子还要叫你一声伯伯呢。”
卓晏凝望了她一瞬,道:“我被调去凉州卫所了,一年半载怕是不会回来。”
绮霞诧异抬眼:“怎么突然要去那种地方?我听说那里可偏僻荒凉了,你过惯了富贵日子,能适应吗?”
卓晏叹了口气,说道,“我也老大不小了,整日混迹花丛确实没意思。之前殿下替我谋划过,让我可去边关参军,他将我安排到了与父母相近的卫所,我随时可以拿着公文过去。我们卓家以前是靠军功起家的,如今我也算是继承祖业,从头开始。”
听他作此抉择,绮霞有些疼惜但也有些欣慰,道:“也好,男人总得替自己打拼一番事业,那我便在这里预祝你平步青云,早日衣锦还乡了!”
“看,你又拿对其他男人那一套来敷衍我了。”卓晏在葡萄架下伸展四肢,笑道,“当兵的人要平步青云,那不得来几场大战?到时候边关不宁,百姓苦不堪言,都要赖你头上。”
绮霞自己也笑了,她认真地望着卓晏,轻声道:“塞外苦寒,务必保重。”
卓晏郑重地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她依旧窈窕的腰身上,说道:“你也是。”
天气晴好的秋季,绮霞一个人在杭州等待着。
她给孩子缝的衣服,针脚还是那般拙劣,歪歪斜斜的绣花和当初船舱门帘上的鸳鸯一样,总是不成样子。
“可能这辈子也当不了贤妻良母了,亏待了你爹,又要亏待你啦。”她摸着肚子,和自己的孩子说些无聊话。
有时她会逛到钱塘江边去,在疍民聚居的岸边,买上一条鱼几只虾。
她记得江白涟的船,被他修补好的船舱内,他娘也会坐在秋日中缝缝补补,晒着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