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虹膜都开始上翻了, 那瓶水的主人终于“大发慈悲”地收走了瓶子,转而用一张毫无愧怍之意的漂亮面庞同他冷淡道,“好点没有?”

像是在观察他的脸色般, 少女与他的距离极近, 栗色的发丝垂落在池昱的脸颊, 带来些让他心底刺挠不已的酥痒。

他从地上猛地坐起,胡乱地用袖口擦去了脸上沾到的水渍, 在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间普通的民房时, 池昱怔了怔,如梦初醒似的看向了旁边的谭新蕾,“你救了我吗?”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谭新蕾还是那副无所谓的表情, 但见池昱的眼神完全处于茫然, 她还是好心地动了动目光,往下看去。

池昱顺着她所指的方向一道移动视线, 最后在自己的手里发现了一张深黄色的符箓。

用赤红毛笔画上古怪文字的符纸已经变得皱巴巴的,而从那些泛了水痕的模糊字迹以及他冷汗涔涔的掌心来看, 这张符箓恐怕早就被他捏在手里了。

“你晕倒在小镇中央的废墟堆里, 是我把你带出来的, ”谭新蕾说着, 又用两指夹着与池昱同款的符箓举在半空中甩了甩, “用这个。”

看着自己衣襟上因被谭新蕾强行灌水而浸透的大片水痕,池昱根本不打算怀疑那家伙拯救自己的过程,也不想打听自己昏厥在那里的画面有多么的狼狈。

他只是有点稀奇,因为谭新蕾居然能这么快的找到符箓。

“就是这东西把我从幻觉里拉出来的么……”池昱摊开掌心,望着这张起到了关键性作用的符箓。

被镇民们唾弃的不安与彷徨,被绑上火刑架时的绝望与无力,以及被大火焚尽时的愤怒与不甘,真实到让池昱现在回想起来都会下意识地打颤,甚至想要抱头痛哭。

他明明不认识那个女人,却真情实感地在即将死去的那一刻与她产生了共鸣。

“副本里可能不止表里两个世界。除却那些我们常见到的怪物,还有怨鬼,虽然听上去大差不差,但这两方之间还是有点区别的。”池昱是能交流情报的人,谭新蕾并不在乎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都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