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娴笑得拍手,又欣然问?,“爬山打鸟?是每年都办灯会的庙子?后?头那座山吗?”她说的是花家那座山。
良阿嬷手中动作一滞,抬眸看了她一眼,又垂眸摇头,“不是那座。”
“那便是更高的那座了!”余娴惊呼,“阿娘幼时的身体那样好吗?爬上去了还有?力气打鸟?”
良阿嬷的喉头上下一梭,点点头,轻声道,“夫人以前,身子?是很好的。”
“那后?来呢?”余娴想起阿娘常补的药膳,“为何突然不好了?”
良阿嬷戳那果?肉,似是忽然花了眼,怎么都戳不着,蹙起眉头,显得皱纹更多了,“谁知道呢,也许是鄞江的风水,一直也不养她。”
静默片刻,余娴伸出手将签子?拿过来,一下就戳中了果?肉,她挑出来,放到银杯子?里,递给阿嬷吃,又似不经意地问?,“那阿娘为何还要逃婚?”声音轻细谨慎。
“为了你阿爹那个冤种。”良阿嬷笑了,“真是傻透了。”
她竟不称呼父亲为“老爷”,还用“冤种”骂他,余娴愣了瞬,“阿爹怎么成冤种了?”
敛起笑,良阿嬷并不回答。
余娴又岔了话题,“马上要到年末了,阿娘今年会回麟南吗?要不,咱们到时候去接她,夫君还没?回来见过外公,一大家子?都回来,热热闹闹的,好不好?”
良阿嬷摇头,“今年更是不会回去了。”
余娴心中揣测,今年唯一的异状,便是玉匣,难道当初阿娘和外公不睦,除开阿娘逃婚,以及让陈家归顺了朝廷外,玉匣还占了首要原因?又或许,这三件事,本就有?什么联系。
她认真将三件事串了片刻,恍然惊了。假如,阿娘为了冤种父亲逃婚,只为共面玉匣之祸,阿爹当时下了大狱,外公为了帮阿娘救阿爹,才让陈家归顺。她竟觉得能说通。真要如此?,那阿娘击鼓鸣冤,请陛下窥的,或许不是玉匣,而是百年锻兵世家的臣服,只是托了这番说辞。
但外公会救阿爹吗?他本就不愿阿娘逃婚去鄞江,巴不得阿爹死在牢中才好,怎么会拿陈家救他。除非阿娘以自己的性命相挟,但阿娘当时要救阿爹,她要真死了,外公更不会救阿爹了,外公肯定知道阿娘不会真的自尽,所以阿娘也绝不会这样逼迫。
一定是阿娘做了什么事,外公要救的,是阿娘才对。
余娴这次留了个心眼,没?直接问?出来。生怕阿嬷一封书信寄回鄞江,阿娘不管什么隔阂,直接跑回麟南来打她。
回过神,良阿嬷已经盯着她不知看了几时了,余娴怕被看破心思?,忙问?道,“怎么了阿嬷?”
良阿嬷瞧着她颈子?上的痕迹,斟酌了下说辞,“姑爷昨夜……对你好了?成了吗?”
余娴抬手捂住,红着脸摇头,声如蚊吟,“没?有?。”
良阿嬷便叹了口气,拳头都握紧了,也不知她怎么就喜欢这么个人。和夫人一样的没?得眼光,搭进去半生。
第25章 磨不平的情
“这么个人”萧蔚下朝回宅, 见一群小厮扎堆在府门前,拱着两名面生的?带刀护卫,他无端想到昨夜与余娴的温存, 心气微浮,不待管家迎上来,两步跨下马车,开口便问,“夫人?怎么了?”
管家用下颌点了点旁边的?护卫,“夫人?今日?一早启程去麟南了, 携着良嬷嬷和春溪丫头,陈家派了人?来专程护送, 这俩伙计等着给您回个话。”
萧蔚松了口气,恢复神?色。护卫抱拳向?萧蔚施礼, “我等奉老家主之令护送小姐前往麟南陈家小住几日?, 话已带到,先告辞了。”
萧蔚点头回?了,一迟疑, 又喊住两人?, 从怀中掏出一个与手掌同长同宽的精致玉匣,“请两位到厅内喝杯茶水, 稍等片刻。管家, 招呼客人?。”
一盏茶的?功夫, 萧蔚从内院走出来,将方才那方玉匣交给了护卫, 又示意小厮把为陈雄备好的?礼献上, 并一袋打点护卫的?银子,“还请两位替我将此匣带给夫人?。”
护卫抱拳客套了几句, 萧蔚将两人?送走,回?到卧房关上门,环顾四周,总觉得?空荡荡的?。鬼使神?差地,他走到梳妆镜前,缓缓抬眸凝视镜中人?。
也不知怎的?,他轻抬酥手,剥开了朝服的?纽,此时有凶怪怂恿他挑开,他并未多想,青袍一散,浑然只余一件亵衣,又在心跳声的?催促下,用指尖别?下了衣襟。如此,镜中便映出了他脖颈下的?景色。
他俩人?自?屏风前合眸探身?亲吻,悠游满室,衣落翩然,各自?为对方献上红辙不计其数,他将她扑倒在帐幔下时,也如而今这般鬼使神?差,抛了她的?鞋与外?裳,又将她抱到了梳妆镜前,对着镜子欣赏美景。就在此处,他亲遍了她的?脖颈与侧颊,却?不敢褪她那层香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