燊的脚步僵了一下,就好像我突然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导致他陷入了一种不知名的困境中一样。

“在想你会不会死掉。”他继续往前走,像是要把刚刚那个话题给远远地抛到身后。

“如果我死掉怎么办?”我轻笑一声跟了上去,颇有些不依不饶的意味在里面。

燊停下来,转头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歪着头用疑问的语气吐出意味不明的一个字:“嗯?”

“如果你死了,那就杀了那个杀掉你的人。”他沉声道,稚气未脱的声音里是满满的认真,认真到近乎可以用偏执、死心眼来形容。

原本流动的空气仿佛被凝滞住了一样,我想要说点什么,却陡然发现自己有点词穷。

这根本没有什么意义。

有的人死掉就是死掉,活着的人所有报复式的行为都无法挽救死去的人的生命。与其说是复仇,倒不如说是给内心无处释放的仇恨和愤怒找一个理所当然的宣泄口罢了。这种宣泄的行为并非不合理,只是不能让死去的人活过来。

“之后呢?杀掉了那个人之后呢?”我轻声询问,这种连我自己都想不通的问题却妄图在燊这里得到答案。

燊愣在原地,眼神骤然陷入茫然中,他嘴巴翕动,别过头没有回答。再次向前迈开的步子显得格外沉重。

我后悔了,这个问题太尖锐太刺耳,我提出的这个问题才是最最没有意义的。

到岔路口的时候,我们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我率先说:“那么,我先回去了。”

燊垂眸,两只手还插着裤包里,语气随意:“要不要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