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岃没有留意到女儿的小动作,他也行到书案后,指节朝那封奏折上点了点,低声问道:“哪个字不认识?”
小丫头踮起脚尖,指着“壅蔽”的“壅”字道:“这个字不认识,要是认识这个字,儿臣大概就能知道这奏折是什么意思啦。”
殷岃看着她所指的字,“唔”了一声:“确实有些难。”
说着,男人提起笔,在空白的纸上一笔一划地把这个字写了一遍,低声问道:“看会了吗?”
钰儿摇摇头:“有点不会。”
虽然这般说着,但小丫头却主动从悬挂着的笔架上拿了一只她平时用的小些的毛笔,认认真真地在殷岃所写的字旁边又写了一遍。
殷岃微微颔首:“不错,有几下不对,再多练练便会了。”
说着,他虚虚握着女儿的小手,又重新写了一遍,一遍写,一遍低声道:“这字与‘中庸’的庸一般念法,意味堵塞,壅蔽的意思是,隔绝蒙蔽,看来上疏这奏折的臣子,是觉得朕被蒙蔽了。”
小丫头用力点头,道:“没错呢,就是这个意思,好像是哪位都御史上谏,说他随同夫人回老家农耕,见当地百姓农具破旧,便生了好奇,因为父皇每年春耕前都会让各地官署提前投放更换农具。结果查探之下发现,当地官员懒得分发,便将新的农具堆在库中。这奏折的意思是提醒父皇,有时候官吏行了恶事不单因为利字,更多是为着自己方便。”
言罢,钰儿眨巴眨巴黑亮亮的眼睛,挺了挺小胸脯:“父皇您再看看,儿臣说的对不对。”
那可爱的小动作,和她娘亲原先求夸时,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