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页

看翎枫那般在乎他,他也曾提议过,得找个大夫好好给他医治才是,可如若决心医治,必然要耽误他出门寻人,且调养的时日冗长,他不愿。他总是对翎枫写,他想早些找到画卷上的那个人。

他嫌弃医治自己,因着会耽误找他的时日。

而那个人是谁,他从来没说过,只掏出连污血也渐渐淡去的画卷给他瞧。翎枫亦叮嘱过萧穆寒,不能让他知道画卷上的人早已被污血盖住,他知道,那是他活着的念想。

年年在梁家村匆匆一别,他一年比一年苍老,走的脚步也愈来愈缓慢,夜半时,萧穆寒曾听见这个老人翻来覆去,借着月光一瞧,他已抱着膝盖靠在床边,全身冒着冷汗,瑟瑟发抖地缩成一团。

翎枫跟着出来时也瞧见,可他什么也不会说,只在翌日泡了姜茶,给他用姜水洗了脚。

待萧穆寒扶着他站好后,羽儿自动自觉地拉着翎枫的手指,圆溜溜的眼睛望着周围,翎枫笑了笑,见全部人都在院落外,便说道:“不若先进去坐坐?”

薛久加与王一新并肩走在最后,薛久加好奇地看着不停回头的羽儿,疑惑道:“这个小孩儿,怎么跟狗蛋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王一新想起儿时的翎枫,到了山下也好奇地张望四周,总是喊着要吃冰糖葫芦,不禁笑道:“真是一模一样。”

翎枫为他们砌了一壶茶,如何劝说林则仕都不愿坐在室内,在翎枫掌心写下说要陪禾儿和羽儿玩耍,却违心得靠在门边,禾儿和羽儿玩起了在他手心写字的游戏。

他现下目不能视,听力却练得尤其好,寻王一新这些年,风餐露宿,颠沛流离,白天黑夜无法分清,有时大白天走累了,以为是黑夜便想歇息,不料却睡在了别人家门口,人家家仆出门一看嫌晦气,棒棍是少不了的,后来便练就这一技能,起码如有人驱赶,他能立时便弯着腰赔不是。

只是现下年岁大了,耳朵也比不得往日灵敏。

萧穆寒到外面的梨树上摘了几颗梨子洗净放进来,翎枫看着王一新的视线不离门边的林则仕,便主动介绍道:“他是面具叔叔,在儿时给我不少帮助,我爹那时不待见我,是他带我读书写字,教我些处事之道,如若不是他教我算账这本领,我在梁家村连掌柜都做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