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对着他们,如同对着一面镜子。他倒还不如独处,寻得自我的安宁。
待到十五岁时,林母告知他,已为他订了一门亲事,他甚至都不关注对方是谁。如常回到自己的厢房内,待家仆伺候入寝后,他偷偷地将藏在床头柜处的《江湖轶事》拿出来,在桌子底下燃起桐油灯,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十五岁的他便有了一个新的目标,他要寻一江湖,闯出自己的名堂。
可惜,尚未等到他成名,他夜读的事已被林休知晓,林休将他房中的杂书搜罗殆尽,将他偷偷削好的木剑一并扔出,在他面前燃烧成灰。
这回已很是波澜不惊,反正他喜欢什么,林休便要毁什么,他要的,只是一个继承家业、传宗接代的乖儿子。
世上根本不需要林则仕,他们需要的是一个没有自我、极其忍耐的任何一位,谁都可以。
二十岁时,林则仕落实林母订的亲事,与黄家商行之女黄绮菱成亲。宴谢宾客后,他入得满是烛火通红的厢房,一抹清影端坐在床沿。
他依着喜娘的规矩,掀开喜帕,骄人含羞,他笑道:“娘子。”
烛火暖光下的黄绮菱染上红晕,轻声细语道:“相公。”
两人饮下合卺酒,黄绮菱伺候林则仕更衣后,林则仕和衣而眠,黄绮菱静待烛火燃尽。
被刻意剪过的灯芯,半盏茶后便寿终正寝。黄绮菱将窗幔放下,林则仕半坐起身将她搂入怀中,温声道:“外面冷,快进来。”
黄绮菱笑道:“谢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