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久加回过身淡然道:“因他伤势未愈,便留他在德春堂了。他一个人,带不好小狗蛋。”
“小狗蛋?”
薛久加笑了笑:“他儿子。”
林则仕像是被噎住一般,半晌冷然道:“严重吗?”
薛久加答道:“人虚弱起来,总有些旧伤随之复发。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命还留着,将且养着,总会好的。如若无事,林老爷,我便先回去了。”
林则仕听得那番话,心中思索良多,久久未从小茅屋离去。
回去时烛光还亮着,王一新侧着身体向着外面蜷缩着,可怜兮兮地缩成一团。虚汗将黑发打湿,身上却要盖着厚厚的被子。
他总说冷,明明炎热的夏天都还没过去。
近几日他捂着腹部皱着眉头,薛久加问他,他推脱说没事。夜里想着偷偷替他诊脉,手一碰触到他便像惊醒的姿态,身体向床里面缩,犹如惊弓之鸟。睁眼见着是他才不咸不淡地说两句,边将手腕伸进被子里,把自己狠狠裹着。
他将烛火灭了时,低低的呻吟声起,他连忙再将烛火点亮,走到床前,王一新捂着腹部冒着冷汗,絮絮叨叨地胡言乱语。此时薛久加也不顾他的挣扎与否,将他的手腕搭着细细诊断。
王一新挣扎着将手腕收回,薛久加用力握紧了。
“别动。”
往前的脉象总是朦朦胧胧,此时却像是没了屏障一般。
许久他才低头望着王一新,他似乎已经神志不清,自从断了肋骨吐了血以后,他的身体旧疾便一触即发,而此时的腹痛,显然是小产的后遗症。
先前他已朦胧诊出,王一新身中奇毒,毒中带毒,如若用药抑制着一方,另一方毒便会来势猛烈,加速毒素流动致人死亡。为此,他只能用些温和的药抑制住毒素的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