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人要是偷个鱼汤,指不定感化就得了。而他不过是偷个鱼汤给儿子喝,却要被绑在这木凳子上受此屈辱。若不是他生产完虚弱无力,若不是他这几天只是喝了几口鱼汤没有别的吃食,若不是他心甘情愿地束手就擒,他真当以为自己便能好好地坐在上头带着浅浅笑意吗?

第一下板子下来的时候,腰部似是要从中折断,疼得他死死咬住木凳子。

第二下板子下来的时候,他怀疑家仆是不是打错了地方,脑壳儿有些疼。

第三下板子下来的时候,嘴里微微喘着的气息,甚至连呼吸都如此难过。

第四下板子下来的时候,他睁开眼,他正摩挲着拇指的寒玉,眸色深邃。

他夫人生产虚弱林府上上下下一众干人等护着,他便不虚弱么?

第十下板子下来的时候,憋了许久在胸腔的那一股血腥涌上嘴边,脏了林府的地。

林则仕已然站起身,冷冷道:“你们监管不力,自然也当罚。就罚你们这个月赏钱少三十钱,以示警戒。”

家仆将木凳子撤走,王一新悬空的身体滑落在地上,凄凉地又呕了几口血。老吴到底是菩萨心肠,也不惧怕他再次下毒,想凑近问一问,他却虚弱地说道:“你说,他今天是不是心情不爽?”

老吴担忧地将他扶起。

“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