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倒霉起来,果真喝凉水都塞牙缝。
现下喝了几口雨水,倒是解了他一天的渴。从这种意义上来说,倒也算不上真的倒霉。右手抓着树枝撑着地,肚腹实在没有一刻安歇,他喝了一声一鼓作气起身,颤颤巍巍地倚着小树枝,双腿至踝的雨水艰难挪动,背脊似是从中折半的作痛。
他从未如此痛过。
也不晓得还要痛多久。
但他要再去看一看,看一看那个人,如果不能捡回这条命,这大概是最后一眼。
艰难地挪动到林府的后门,在屋檐下缩着身体珍惜这一时半刻无雨的时机,指节分明的手指抚上木门。
推不开。
嘴唇冻得青紫哆哆嗦嗦,肚腹的疼痛还在叫嚣着。
一手扔用小树枝勉力撑着,而另一手,则用微弱的力气拍着木门。
哆嗦的嘴唇唤出了他日思夜想入骨的名字,他喊了一遍又一遍,却没有一个人来给他开门。
肚腹猛得一疼,他失力坐在地上,手掌却不死心地推着。
身体里一股暖流顺着下腹绵延而下,一阵阵的坠疼。手渐渐失了力气,他背靠着木门,顿了会儿,用头猛力撞木门。
一想到可能再也见不到,便也没什么放弃的理由。
头撞击一下,眼前便黑一下。头撞击两下,眼前便黑得长久了些。后脑勺撞击得生疼了,肚腹也从未消停过。
痛着痛着,就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