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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清晓得方伊池背上的凤凰没画完,是断不可能再有心思思考别的花样的。他抬起手,借着日光满意地打量着已经涂完颜料的那几根手指,轻轻吐出一口气。

借着指甲之事,阿清顺利地在方伊池面前糊弄了过去。

他涂完颜料,又静静地等着颜料干透,等十根手指都染上漂漂亮亮的红色,方才施施然回屋。

方伊池已经在用早饭了。

他坐下,忍笑问:“不等我?”

方伊池哀怨地望着阿清的红指甲,埋头啃了口包子。

“等你背上的凤凰画完了,我给你涂。”阿清松了口,也没继续故意显摆指甲,反倒是问了句,“后背还疼吗?”

特殊的颜料能在人皮上维持多年,还保持颜色不变,自有弊端。

那便是涂画之时,人会觉得沾染颜料的皮肉痛痒难耐。

方伊池有多怕疼,阿清还是晓得的。

“还成。”但这一回,方伊池难得没抱怨,还带着种阿清所不理解的视死如归,“早画完,早给先生瞧。”

他也夹了个包子到碗里,先喝了口热乎乎的豆浆,然后才唏嘘:“得嘞,满心都是你家先生。”

方伊池不服气地呛回去:“等你心里有了人,我再笑话你!”

“那可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阿清慢条斯理地将剩下的包子吃完,继而拿起帕子擦了擦嘴,露出一个方伊池看了就心里冒小火苗的微笑。

阿清说:“起码现在,您方老板没笑话我的份儿!”

知道他说的是事实,方伊池气得多吃了一个包子。

不过那点儿火气,一到画凤凰的时候就没了。

方伊池蔫了吧唧地趴在床上,费力地盘算,自个儿背上的凤凰还要多久才能画好。

阿清坐在床头,全神贯注:“您算有什么用?还不得听我的。”

“我算算还不成?”方伊池倒吸一口凉气,瘦削的肩胛骨猛地压紧,像是脆弱的蝴蝶收拢起羽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