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棠看着桌案上凭空多出来了几个瓷瓶儿,有些不解其意地看了谢不倾一眼。
谢不倾将她的手掌展开了,将那几个瓷瓶里的东西一一用上。
原来这些皆是药品,谢不倾用药水洗过了她的伤口,上了药,又将她的手背转过来,在被蜡油烫伤的地方搽上冰冰凉凉的脂膏。
“你手上伤口不深,这两日不碰水就能好。这烫伤膏你也用着,不留痕迹。”
谢不倾惯常说话低沉,又因亲手替她上药,离得甚近,那嗓音在明棠耳边,仿佛鸦羽一般轻轻搔弄她的耳廓。
明棠缩了缩脖颈,低低地应了一声。
她着实是看不透谢不倾,那日分明狠狠讥诮于她,叫她认清自己的身份,又贬得自己如那妓子一般;那自己不过一介玩物,何以劳烦他来给自个儿亲手上药?他有甚毛病?
明棠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谢不倾愿宽和些待她,她又没坏处,管他这男人如何变化多端!
谢不倾行到一侧去,以早就备下的水净了手。
桌案上点的灯并不亮堂,谢不倾一半在暗处,一半在光下,明棠侧目看他,只瞧见谢不倾微垂的眼,与轮廓鲜明的侧脸。
灯下见他,更显得眉目深邃。
不得不承认,谢不倾这副皮囊无处不佳,明棠前世里什么花团锦簇的人没见过,后来跟着的那位新主亦是一等一的上乘模样,可比起眼前锦袍朱衣的谢不倾,谁也比不上他这一垂眸的平静清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