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越脸色又白了一层,身板却仍然笔挺如松:“臣不知敌军战术,不过臣之前还在大周时,曾听闻过吴镇将军所习兵法,那日为了胜利,也是铤而走险,还望陛下惩罚。”
羌王突然笑了,说话慢了下来,一字一顿地怕人听不清一样:“单单铤而走险,不值得惩罚。倒是你的身份……”
电光石火间,卫潇潇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通了!刚刚那戏曲,最后半句是单五爷,那将领原来是单童,和单童有关的戏只有一场,那就是——
羌王嘴里慢慢吐出了两个字:“该罚。”
那就是《斩单童》!!
羌王话音未落,只见羌王身后阴影处闪出一个黑色人影,卫潇潇的心直直往下坠落,她刚起身,还没来得及碰到黎越的衣袖,便从黎越身后看到了鲜红带血的剑尖。
“不……”卫潇潇瞳孔放到最大。
那人刷地一抽手,刺眼而醒目的血从雪白纯净的衣服上炸开,然后汇成泉眼汩汩流下。
卫潇潇的喉咙胀痛,拼命嘶吼却发不出一个字,只剩不成字句的“啊”“啊!”
黎越终于是支撑不住,向后倒去,倒在卫潇潇的怀里。
卫潇潇拼命地用手堵住伤口,好像这样血就不会流出来。她看着黎越,身子和手都在忍不住地发抖。
“你……别哭,”黎越被流沙折磨的久了,今日被刺仿佛已经在他身上生不出什么额外的痛苦来,还是冷静的模样,只是看卫潇潇的眼睛里多了些许留恋,“忘了我……”
说着嘴角也溢出大股大股的血来,流过他苍白的脸颊,触目惊心。
卫潇潇的眼前一片模糊不清,她捧着黎越的脸,哭着声音哑声喊:“黎越……黎越你醒醒黎越……”
而黎越已经安静地闭上了双眼。
卫潇潇不知为何又想起来那首诗,像是一个诅咒。
敛辔遵龙汉,衔凄渡玉关。
今日流沙外,垂涕念生还。